第43章活套结
侍卫们强忍着恐惧上前,七手八脚想将陈春生放下,却被司凡提醒过得楚开济拦了下来。
毕竞是长公主的山庄,侍卫们不认司凡,但肯定会听从楚开济的吩咐。晨间刚下过雨,老槐树附近留下许多深浅不一的脚印,钟惟安赶到时,司凡正仰头望着陈春生皂靴沾着的红泥。
钟惟安目光扫过老槐树附近的那些脚印,“没有木尺,能推算吗?”司凡从旁边花丛中折下一支花茎,用手比量了下,“大致可以。”跟在左丘锦身后看热闹的人赶到时,就看到侍卫们围在外面,只有一名女子站在树下弯着腰用花茎丈量陈春生的靴底。因为她的动作尸身随之晃动,嘎吱′作响声又传入众人耳中。“为何不将人放下!”
钟惟安听到质问声,回身看向穿着深青直裰的王弘冠,他不似昨夜那般骄纵恣意,面上透着一股子阴冷之感。
左丘锦好脾气解释了句,“将槐树下脚印查看完,会将陈郎君取下安置好。”王弘冠闻言便转身离开。
左丘锦等人走远,余光瞧向一人,正大张着嘴惊惧地望着陈春生的尸身,他记得此人叫钱怀鸣。
司凡朝着楚开济点了下头,楚开济便示意侍卫将人放下。陈春生脚尖离地面约有三尺的距离,被吊在老槐树一处离地不到七尺的分枝上,侍卫只想快些将尸身放下,所以快刀斩乱麻直接抽刀将麻绳划断。凌风叹口气,上前查验尸身。
楚开济皱眉,“和杀死卜炎彬的会是一人吗?能将陈春生吊在树上,得是名男子才能做到吧?”
“现场有两个人的脚印,一个是陈春生,他从这里走到槐树下,也就是他此时被吊起的位置下方。”
司凡用花茎隔空比划陈春生的运动轨迹,继续道:“另一人大概就是凶手,此人脚印多而密,留在槐树下的脚印最深。”钟惟安:“所以凶手提前在槐树下等着,待陈春生过来后才开始凶手是如何确认陈春生会来此处?”
“或许应该问,陈春生有什么不得不来得理由。“司凡接道:“凶手穿的也是皂靴,从脚印来看凶手要比陈春生还要高上一些,但身形极瘦。”从脚印深浅来看,此人是很明显的偏瘦,司凡回想了这两天见过的人,都与估算的身量不符。
陈春生的小厮听闻消息慌张赶来,看到尸身后当即嚎啕大哭。左丘锦等他哭完一阵才开始询问陈春生是否有异常之处。小厮边用衣袖擦着眼泪边回道:“自卜郎君出事,郎君就有些魂不守舍,怕是晨间见了卜郎君死状被吓到了。”
“他几时出的门?”
“快到午时,卜郎君出事后,山庄管事重新给我家郎君安排了住处,我们刚搬进新住处,郎君坐了一会儿就出门了。”“他有说去哪吗?你为何没有陪同?”
“郎君不让我跟着,他什么也没说,不过郎君原是没打算出去的,只待我将行礼收整好,他就会去内室榻上休息,但”小厮想到医书中的那张纸笺,将事情说了一遍。几人对视一限,楚开济问道:“纸笺上写了什么?”小厮摇头,“我不识字。”
“纸笺如今在何处?”
“已经被郎君丢进香炉内烧了。”
司凡甩掉手中的花茎,“凶手提前在医书中留下纸笺,上面不知写了什么,但肯定定下时间与此处位置,待陈春生过来,将其吊死在槐树上。”如果此人真的是估算出的身形,那钻出小窗或许不成问题,可如此消瘦,是怎么有力气吊起陈春生的?
凌风将白布覆在陈春生面上,“与卜炎彬相同,身上没有别的伤,就是吊死。”
凌雨将缠绕在分枝上的绳索取下,司凡看到上面的绳结后微微一怔,又仰头看向槐树分枝。
“原来如此。”
楚开济顺着她的视线疑惑望去,“什么?”司凡抬手指向那处Y型分枝,分枝之间的夹角恰好形成天然的滑轮支点。“凶手将麻绳打成活套结,但并未收紧,绳结一端留出不到五尺的长度,提前打出活圈用来套住陈春生的脖颈,另一端留出近十尺的长度,绕过分枝上方后垂下,凶手再吊起陈春生会省下近一半的力气。”陈春生身量不高,人还算清瘦,再通过这个方法卸去一半的重量,吊起他确实不算难事。
活套结的绑法不算稀奇,绳结收紧后,吊住陈春生的那端也会随之身高,且不会再松开,只有凶手拉绳的那端才可以调节绳结,所以凶手离开后,陈春生也不会掉下。
钟惟安将活套结重新拉成未收紧的状态,让凌雨将麻绳重新寻了低处的分枝,按司凡说过的方式重新绕上,自己握着较短的一端,示意凌风去拉另一端。凌雨见状从树上跳下,却被钟惟安拦下,“他力气小。”因为凌风左脚不便,凌雨向来都是代劳,看着凌风踩着满脚泥往树下走,皱眉指向司凡:“她不行吗?”
钟惟安看了眼司凡,回头道:“她不行。”凌风已经走到,“你握紧,我要开始拉了。”初始还有些顿挫,之后凌风很快就将钟惟安拉离地面。凌风一脸意外,单论个头身形,钟惟安肯定比陈春生重上许多,放在正常情况,凌风连陈春生都难拉起,但用这个方法拉起钟惟安确实省了许多力。钟惟安实验成功便松手跳了下来,“倒是比卜炎彬顺利,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