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
“本官是太姬宫中总管程芗。”程芗说道。
“不知有何吩咐?”两蛇行礼道。见来者不善,她将竹简藏起来。
程芗摆出款,程琪裹紧厚袄,“太姬说,程琪,礼数欠缺,横行宫中,要你到太姬宫中学学规矩,跟本官走一趟吧。”
“程芗首上,首上身体不好,使不得啊。”程娴求情道。
程芗似乎眼里就没程娴这蛇,“这里没你的事,程琪首上跟本官走吧。”
“首上通融一下,我有几句话吩咐副官。”程琪说道。
程芗点点头,别过身很不耐烦。
“回去吧,监察寮不能无蛇主持,”程娴还想说什么,程琪上前一步小声说道“没用的……”一定是有蛇通风报信,她想。
她一转头便看见程芗蔑视的眼神,程琪不能拿他怎么样只得跟他走。
在通往太姬宫中的一条长廊上,程芗忽然站定,转过身,“太姬说您不讲礼数,该罚,便罚在此处跪两个时辰。”
“您说什么?太姬娘娘惩罚毫无道理,臣要当面问个明白。”程琪手抖着裹紧袄。
程芗吩咐押住程琪,“你们做什么,坞宫之内你们竟滥用私刑!”她被推到雪地里。
“你这种贱民出身还不配见太姬娘娘,咱娘娘便是最大的法,谁敢说一个不是,你们看住她。”说罢程芗转身回宫去。
太姬和大祭司是一气的,举荐庸才……难道她们也买卖官职……程琪想着,可她很快就无力想那些了。
不到半个时辰她就难以支撑,“几位兄弟,你们这是何苦?放我一马,我不会少了你们的好处的。”
“咱不稀罕你那九牛一毛的。”六蛇乐呵呵地笑起来。
程琪痛苦难忍有血在往上涌,咳嗽声不止,周遭满是嫌弃声,过了几刻钟,她昏过去。
几蛇过来踢了几脚,放心下来,留一个最好欺负的小弟守着。
小弟站在廊上冷得直哆嗦,叫了程琪几声,可始终没有回音,他无奈走过去查看,她的身下竟有咳出来的一摊血。
小弟吓得往后倒,嘴里念着“你可不能死啊。”
他想把蛇挪到里边,可又不敢,脑子里快速想着有谁能处理此事,也只有贺子兰能做主了。
琼台那边宴席已散,“贺予,就算你再在意程琪,也是拗不过蛇君的。”程仪说着带着轻蔑的笑离开。
贺予拧紧拳头,利益让这个她从前崇敬的蛇面目全非,贺项走过来安抚她,“天色已晚,我们回家吧。”
小弟赶过来见宴席散了松了一口气,“程珍首上,奴才是太姬宫中的,有事要禀。”
程珍正要拦住他问清楚,可贺子兰注意到这边,“什么事?母后怎么了?”她之前的外披沾了气味,又换了一件。
“不是太姬娘娘,是……是娘娘罚了一位程琪首上,可她昏过去了,奴才不敢违抗太姬这才……”小弟话还没说完,贺子兰震惊道“你说什么?”又看向程珍,她摇头表示不知,“快带路。”
贺子兰赶到时,见程琪单薄的身子窝在雪里,已经奄奄一息了。
她冲过去,抱起程琪,呼喊几声也没有回应,“传医官!”
程珍阻拦她将程琪抱回宫中,“陛下,这毕竟是太姬下的旨意,您这样……”
“听本座的,你,也跟着过来。”贺子兰招呼一声便往自己宫中去了。
贺子兰好久不见程琪了,没想到再次竟是这样的情景。
她扶着她躺下,解开那件湿透的外袄。医官给程琪诊治,贺子兰问那个小弟道“母后为何罚程琪?”
“程芗首上说,太姬娘娘觉着程首上不讲礼数。”小弟唯唯诺诺地回道。
“无稽之谈,母后又是从哪听的风言风语,竟滥用私刑,荒唐。”贺子兰面上还算平静,心里后悔极了,一念之差,她就要失去程琪了吗?
闻言原本紧盯医官的程珍都转过身看她,小弟低着头,“你今夜就呆在这,明早本座自有说法,医官,程琪首上如何?”贺子兰这边说完又转身问医官。
医官擦着并不存在的汗,回道“首上身有疟疾,又在冰天雪地里跪着,此刻冻僵了,又逢症发,只怕……”
“只怕什么?”贺子兰脸黑得能滴出墨。
“程琪首上医术高明,只怕要等她醒来再商议缓缓治之。”医官诚惶诚恐地说道,“臣先开去除寒气的方子给首上服下,你们准备些热毛巾。”
贺子兰点点头,她坐床边捂着程琪的手,“取件外披,再取几床被子。”
“陛下,您的衣裳……”程珍犹豫道。
“去,盯着熬药,尽快送来,别再折腾她了,你们都退下。”贺子兰和平时对她的态度截然不同。
贺子兰给她脱掉有点湿的外衣,又披上衣服,盖紧被子,毛巾擦拭,又捂了好一会,她的身体总算有点温度。
程珍退到殿外吩咐,“有什么事通禀后再进去。”
之后,贺子兰给程琪喂了药后过了一个时辰,她面色好转,却没清醒过来,便令他们退下,医官在偏殿待命。
她把那件外披摘了,给程琪身子挪了挪,她睡里边,贺子兰睡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