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燕云澈不敢前去瑾汐住处,怕她心绪不稳再伤到自己。但蛊物作用,二人依旧夜夜入梦。
梦里。眉间尽是倦意,瑾汐看得竟有些心疼。
“汐儿,近来可好?”
“汐儿近来不好,”瑾汐后退几步淡淡回答,“太子殿下又当如何?”燕云澈沉默不语。
瑾汐轻笑道:“太子殿下以后莫要叫妾身汐儿,妾身夏良娣拜见太子殿下。”她要他永远记得。
“汐儿还在生气?我要怎么做才好?”
“妾身不敢。”
“此事是我对不住你,你要怎么罚都好。别气坏了身子。”燕云澈缓缓说道,“我知你想要太子妃之位,我何曾不想将那玉如意赐予心爱之人,汐儿我待你之心,你还不明白吗?那情人蛊还不能证明一切吗?”
“云澈,”瑾汐闭目,“你真不知我想要的是什么。我并非在意名分,只是想有自保之力,你既已许诺,就该做到,既做不到,又何必强求。”
“我只要你待在我身边……”
“为什么是昭阳郡主。”过了良久,瑾汐才吐口。
“昭阳自小养在宫里,性子是骄横些,直来直去,但并不坏的。”
他不知,她对我做过的事,我永不原谅。瑾汐心里默默想。“那夏良娣祝殿下与太子妃琴瑟和鸣、恩爱白头。”
话虽如此,内心却诚实的被撕裂开。瑾汐扶住胸口。
醒来,原来心悸之症又犯了。瑾汐尽可能稳住心绪,枕下掏出药盒,却一个没拿住洒落一地。
正在这时燕云澈跑了进来,蛊物之力有所感应,他一路奔来额头已满是汗珠。喂瑾汐吃下药,燕云澈实在放心不下,急召太医院之首何御医前来,瑾汐抬眼一看,竟是当日出宫为瑾汐医治的老御医。太子嘱咐何御医日日前来诊脉,不得有失。
瑾汐喝过汤药便沉沉睡去,不知燕云澈何时离去。
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气色已恢复许多,于后院内闲逛。胭脂一脸笑盈盈地急促跑来:“小姐!”
“后宫之内切记不可莽撞,若是冲撞了哪个主子,只怕我也难护你,”瑾汐蹙眉,“还有,以后要改口称良娣了。”
“小主,”胭脂知小姐心意,不愿称其良娣,“你可知谁要进宫?!是葛敏格格!圣上已经封了葛敏格格为正七品太子昭训,今日入宫。许她进咱们凝翠阁。”
葛敏格格……她才多大呀,额尔敏王怎么舍得她远嫁……听闻那次大战后,额尔敏王族势力大不如前,大概也是无奈之举。
正说着,瑾汐眼前一亮,葛敏格格!
“阿姊姐姐!”葛敏格格欢脱的向瑾汐跑来,不知不觉已半年不见,眼见着长高了不少。
“怎么穿这么厚,当心中了暑气。”瑾汐见她满是汗水,小脸已笼罩红晕。
“阿姊姐姐,我也没想到金城如此之热。”
“我的小格格,一路辛苦,快些进屋更衣。”
后宫艰辛,有葛敏格格相伴,倒算得上是为数不多的欣慰事了。
各宫小主皆已收拾安顿好,便要去拜见皇后娘娘。
坤宁宫内。
各位小主近前行礼。皇后正襟危坐,瑾汐不由得紧张了一些。
“入座吧,看茶,”丫鬟小厮们将沏好的茶缓缓端上前,皇后笑道,“昭阳,来本宫身侧。”
昭阳郡主笑颜如花的上前:“有些时日不见母后,儿臣甚是想念。”
“本宫看你是想念本宫的小厨房了吧,便留下一同用午膳吧。”
葛敏格格欠了欠身子,轻打了个哈欠,许是昨夜没睡好,不巧却被皇后娘娘看在眼里:“你是哪个宫的?”葛敏格格从小自在惯了,并不觉得有何不妥,起身回话:“回皇后娘娘的话,凝翠阁葛昭训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空气瞬间安静,无人喘息,一根针落下都听得到。皇后缓缓道:“放肆,宫里嬷嬷没教过规矩么,无视中宫,该当何罪?”
“娘娘恕罪,葛昭训自小西域长大,刚入宫不久,礼数不周全之处也是有的,还请娘娘体察。”瑾汐赶忙跪下,将葛敏护在身后。
夏瑾汐,正愁找不到错处。皇后明知故问:“你又是哪个宫的?”
“凝翠阁夏良娣见过皇后娘娘。”
“母后,这夏良娣前几日还曾对儿臣不敬,大婚那日太子更是抛下儿臣去了她宫里,母后可要为儿臣做主啊。”太子妃顿时泪眼朦胧,一副可怜模样。
“一宫主位上梁不正下梁歪,胆敢欺负到太子妃头上!就罚你二人跪于宫殿外自省,其他人等皆退下吧。”皇后这是要杀鸡儆猴。
葛敏小声嘀咕道:“与阿姊姐姐何干。”瑾汐慌忙拦下她,还好皇后娘娘并未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