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小厮战战兢兢前来传话：“见过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密诏，若……太子妃之位有变故，或可……赐白绫。”说罢扑通一声跪下，双手微颤。燕云澈蹙眉，摆手示意退下。

选妃之日。丫鬟们正忙碌地为各个待选小主描绘妆容、打点裙钗。

选妃地点在皇后储秀宫内。圣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坐于殿中。太子燕云澈一身月牙白金丝皇袍，腰间悬挂东宫玉坠，温文尔雅立于一侧，只是面色不太好。

金城中容貌端庄、性资纯美的适龄贵门女子，皆在擢选之列，站作一排，等待命运的安排。

宫女手执托盘缓缓行至太子殿下前，其中有两副精美荷包和一柄天官式玉如意。

“太子妃将来要入玉蝶、母仪天下，必得品行端庄、家世清白。”皇后娘娘缓缓提醒，燕云澈一滞，面色发白。

一炷香时间，燕云澈终于行至瑾汐面前，不敢抬眼相看，赐荷包。

“封尚书之女林氏正四品良媛，赐荷包一副；封安国公府之女夏氏正三品良娣，赐荷包一副；封平西王之女昭阳郡主正一品太子妃，赐天官式玉如意一柄。”侍卫声音不大不小，却声声掷地，字字入耳。

于他心中，自己不过是可堪良娣之位。瑾汐闭目不言。终究是她天真，是她错信了。又一次失望。

事实上，瑾汐并不在意位份，太子妃之位只是她步入后宫的自保之力。可燕云澈却骗了她！既做不到，又何必强求。且为何……偏偏是昭阳郡主！

如今她已没有退路，后宫之路注定艰难。而她还曾妄想与他风雨同行。

瑾汐面色惨白，胭脂小心服侍着，瑾汐已不知怎么回到的凝翠阁。

太子大婚。

瑾汐面无表情径直坐于房中。外面正举行仪式，好不热闹。

过了许久，太子燕云澈缓缓前来：“汐儿……”刚刚步行至殿内，瑾汐紧紧握住一个小刀片。手掌内鲜血潺潺流出，疼痛噬心，不及心痛万分之一。

蛊物催动，燕云澈亦感受到疼痛难忍，可远远看去，瑾汐依旧径直坐着，面无表情。

“汐儿，别这样，我好怕，”燕云澈走上前轻声道，“今日是我不对，我也实是无奈之举。”定睛一看瑾汐手掌血已染红一片。太子大惊，上前夺下刀片，怒斥宫人：“怎么照看主子的？！一干人等一律杖责二十！”

宫人皆下跪求饶，胭脂也在其中，哪里见过这场面，便啜泣求饶。

瑾汐被吵嚷声惊醒，赶忙跪在太子身前：“太子殿下要罚就罚瑾汐，与宫人无关。”燕云澈心疼的搀扶，瑾汐起身后有些胸口发闷，突然一阵干咳，一股血腥涌上心头竟吐了口血。随后身子一软便倒在太子怀中。燕云澈再也顾不得追究宫人，急召御医前来，将瑾汐抱至榻上。

“太子不必担心，夏良娣乃是急火攻心，这一口淤堵至心口方不得血气，现吐出反倒是好的。待臣开服方子好生服用便是。”御医退下。燕云澈抚上瑾汐昏睡的脸颊，一脸懊悔。

他终究负了她。

他何尝不想赐她那炳玉如意，只是东宫之上万分凶险，现如今前朝后宫紧盯太子妃之位，他实在怕护不住她。

可……即便是她恨自己，他也要留下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