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盛,日上三竿,此时暑气最重,葛敏显然有些受不住,坐在膝上呼吸渐沉。瑾汐忙侧身跪着为她顺气。正巧瞥见一缕明黄,该是太子殿下收到消息赶来。瑾汐手拽了下葛敏,身子便无力的向她倒去。
“阿姊姐姐!来人呐,救救阿姊姐姐!”葛敏大声喊道。
燕云澈飞身将其抱起,与葛昭训道:“当心暑气,不必跪了。”
到了凝翠阁,御医把脉后无非还是那些身子虚弱、中了暑气的说辞,开了几副汤药。自进宫来,瑾汐汤药就未曾断过,渐渐也习惯了。
看着瑾汐安静的躺着,燕云澈将瑾汐安顿好,赶去给母后回话。太子殿下一走,瑾汐便醒了过来。
如今,她已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不知何时起,竟也需要在他面前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可睡梦中却是躲不过的。
燕云澈像是在等人,瑾汐深吸一口气,燕云澈看到瑾汐立刻笑脸盈盈:“怎么今日入梦格外晚?”
“太子殿下有时间还是随妾身把这蛊解了吧。”瑾汐默默道。
“本宫不解!本宫以前不解,现在不解,以后也不会解!”燕云澈似乎有些生气,过了会气消了些又补充说:“是我不好,莫要气坏了身子。”
“对不起……我无法原谅昭阳郡主。”瑾汐一行滚烫的热泪流下,也无法原谅你纳她为太子妃……
燕云澈怔住,她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
瑾汐哭着哭着便醒了,周遭漆黑一片。只道是,梦里与他共白头,醒来却是一场空……
这些时日,燕云澈很少来瑾汐处,更没有去其他嫔妃处,听闻连政事都很少处理。没有人知道太子在哪、在做些什么。
宫中小厮们都传言太子重病不起。
瑾汐也不免有些担心,毕竟从未听说太子懈怠过政事。
夜晚,这秋老虎般的天气依旧暑热,瑾汐有些睡不着,刚想起身开窗,宫殿外传来“太子殿下驾到”的声音。
瑾汐一时慌乱,正准备让胭脂熄灯禀太子殿下回,燕云澈已步入房内,步履蹒跚、醉意朦胧。这是喝了多少酒。无奈只得遣胭脂备上一碗醒酒汤。
燕云澈一头倒在榻上,瑾汐轻叹一声,轻轻念叨着:“醉酒伤身……”为其褪掉靴子与外衣,燕云澈默不作声地乖乖配合,瑾汐为他盖上被子,正要离去,燕云澈将其拽到床榻内,瑾汐挣扎不得。
燕云澈看着略有娇羞的瑾汐,眉眼间尽是柔情,温热的唇轻轻碰触瑾汐的脖颈,一时间氤氲弥漫令人迷离,娇喘声声入耳,加上酒精的作用,激的燕云澈不由得疯狂索取,一夜缠绵……
瑾汐醒来时,燕云澈已经离开,瑾汐轻声叹息,说来还是她与太子殿下婚后的第一次圆房,居然要酒尽迷情才得以温存。
胭脂正打水回来:“小主醒了?太子殿下说您身子孱弱,吩咐了补药,太子殿下对小主可真是上心。”说罢服侍瑾汐喝下。瑾汐苦笑。
这又是什么补药,甚苦。瑾汐蹙眉。
天气转凉,转眼间已入秋,自那日醉酒后,太子便未曾来过凝翠阁。大概也是知瑾汐心结未了。
听闻陛下近日抱恙,边陲又战事将起,前朝上下已忙作一团,燕云澈分不开身。又担心瑾汐一个人发闷,便传了林清羽入宫觐见。
“微臣拜见夏良娣。”瑾汐抬眼竟是清羽哥哥,哥哥还带了桃花糕的食盒来,瑾汐精气神一下子就来了,顾不得穿靴便从床塌下来迎哥哥。
林清羽轻叹一口气:“瑾儿如今已是太子良娣,像什么样子。”说罢,便为其穿上靴履。
“怎么入宫半年不见,竟如此清瘦?如今陛下有恙,前朝之事都压在太子一人之上,汐儿还要多多体谅他才是。”
“瑾儿知晓了。”瑾汐环抱住哥哥,像小时候一样。
“此次边陲战事将起,平西王领兵出征,太子命我是主帅兼军师,可能要离开很多时日了。”林清羽默默地说,怀里的人儿一瞬间僵住,林清羽又补充道:“瑾儿乖,军命在身。”
平西王领兵,瑾汐竟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涌入……
“军中没有你,还有其他主帅,可我便只有哥哥了,殿下也要夺走吗?”瑾汐声音小到几乎听不到,但林清羽却听得清楚。
“我知哥哥心意,哥哥智谋无双、心系天下,他日必是军功在身的英雄。哥哥放心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