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出宫之时，已经是月明星稀，风冷火燃，没有人知道两仪殿内，这对君臣谈论了什么。只知道，今日的蔡国公，比往日见到的要疲惫的多。

李世民下旨，赐了杜如晦步辇入宫之权，用步辇将他送出了宫。

一路上步辇慢慢的摇晃着，上面的宰相好像是睡着了一般，静悄悄的。直到换马车时，杜如晦才惊醒过来，他连忙问下人道：“这是在哪儿？”

杜府的小童轻声答道：“先生，已经出宫了。”

“不行，你在这里等我，我还得去大理寺给燕王说上一声，若是不去，今夜他一定彻夜难寐。怎么能叫燕王一直担心呢？”杜如晦说完就要转身离去，可却被杜府小童拦了下来。

“先生，再不走该宵禁了。”

“无妨，我今天已经走了一趟承天门了，不怕再去一趟京兆府。”说罢已经奔波一天的杜如晦，又转身朝着大理寺走去。小童没有官职，无法跟随，好在抬步辇的太监并未走远，又被追了回来。

大理寺内已经下了班，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值班的官员没有离开，杜如晦他们自然是认识的，一路也没有太多阻拦，只是交代时间最好不要太久，他们也不想为难。

李佑正如杜如晦所言，没有睡去，头发更加凌乱了，许多地方打了结，蹲坐在角落，不见其面貌。听到铁门声响起，才猛地看了过来。

“老师。”李佑惊喜的出声，仿佛只要杜如晦在，他就能有无限的安全感，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忽视了杜如晦满身的疲惫。

“燕王殿下。”杜如晦躬身行礼，然后轻声说道：“殿下可以放宽心，明日会有一个临时加上的早朝，早朝完之后，便是三法司会审，其中的种种，恕臣不能与殿下详说，但殿下今晚可以安心睡下，不用太过忧虑了。”

李佑闻言痛哭，跪伏以谢。杜如晦不能待得太久，草草安慰两句后，便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