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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良相退(2 / 3)

,李佑的舅舅。

阴弘智没有行一些虚礼,而是直接礼拜说道:“我替佑儿,多谢蔡国公了。”

杜如晦摆了摆手:“我身为他的老师,学生有祸,又怎么能袖手旁观呢?学生有祸。我与他共同承担,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又怎么能称谢呢?”

阴弘智闻言感激涕零:“燕王得公以为师,实乃幸事。”

随后连忙将杜如晦引进屋内,更是亲自为其斟茶请坐。

唐律规定:流放及死者,当由大理寺,刑部尚书、刑部侍郎,御史中丞同时会审,称三法司。凡不服者可上奏天听。不过,昨日李世民已经下旨,不服者上奏东宫由承乾裁断。若再不服,才可上奏天听。

二人不知商讨何事,以至许久,其中话语,无人所知,也没有人敢去听。

而后,杜如晦便出御史台,沿着承天门街,一步一步朝着尚书省走去。他要去见一见他的老朋友。

未及门口,尚书省左仆射房玄龄,便已经亲自跑出来迎接,二人相见,也都是默默无言,房玄龄久语不成声,惟有泪千行,一别数月,眼见昔日最为知心的同僚,已是老病多衰,时不久矣。房玄龄心中一阵酸楚,不知如何言语。

杜如晦见到房玄龄如此模样,轻声安慰道:“莫哭,莫哭。”

房玄龄紧紧握住杜如晦的手说道:“无卿左右,我常觉力不从心,恨卿不能与我共同辅佐陛下,还请好生修养,日后可以共同辅佐陛下,我这就叫车送卿回府。”

杜如晦听后,轻声笑了笑:“如今君明臣直,天下已经有没有杜如晦已经不重要了,没有了杜如晦,还有你房玄龄,魏征,温彦博,萧瑀等等一重可以尽心竭力辅佐的陛下的贤臣,可是燕王只有我这一个老师。”

房玄龄闻言,更是叹息:“何苦呢,圣上不会牵连于你的。”

杜如晦对此只是笑着说道:“我既然答应了要悉心教导燕王,又怎么能袖手旁观呢?事师犹事父,不光是对学生的约束,更是要求老师也要像父亲对孩子一样,岂有子祸而父避之的道理?”

房玄龄沉默后,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旋即将杜如晦引进屋内,二人详谈。

房玄龄自任相以来,除了处理朝政,更主修唐律,曾参与《贞观律》、《永徽律》以及《唐律疏议》,其律法制定张弛有道,废除隋朝许多苛杂极刑,秉承宽厚平和,他所修订的律法,直到唐亡,也不见太大改变。

承天门街很长,长到这位才年近中年的男人,一路气喘吁吁,走走停停。可承天门街也很短,短到这位将要被千古传唱的良相才走了四年而已。

杜如晦没有从侧门进入,他走了承天门,用他手里的金杖做了门牌,这是他为官之后,第一次逾越礼制,也或许将是他最后一次逾越礼制。因为他走不动了,他怕如果绕路,就走不到那距离承天门大约七百余步的两仪殿了。

过承天门进嘉德门,便是宫城,钟楼鼓楼于太极殿两侧,鼓声沉沉,响彻宫殿,偶有群鸟惊飞,逐日而去。

日既西倾,影长气凉。手中金仗在地面上拉出了长长的影子,而金仗旁的人影,却佝偻的不成样子,几乎压在金仗之上。

杜如晦走的很慢很慢,春风不忍催促,只是轻轻托起他的衣襟。它就像是一位老友,搀扶着杜如晦,在夕阳下,说起了陈年旧事。

“时光只解催人老啊,我还依稀记得,你当年也是这个时候,被皇上召入秦王府任为法曹参军,那年是多少年来着?对,大业十三年,也就是太上皇起兵攻入关中的那年,那年的皇上,初封秦王,不过是乱世中,一个不起眼的王爷罢了。”

“是啊,大业十三年,我初入秦王府,当时只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备用官吏,一晃竟然已经是封侯拜相了,日子真快啊。”

“武德元年,随秦王征讨薛仁杲,随军参赞军事。武德二年,刘武周,宋金刚进据太原,又随秦王出征,退刘武周。武德三年,秦王攻洛阳王世充、窦建德,随行,取洛阳。武德四年,秦王拜天策上将,开设文学馆,亦为十八学士之首,每每谈论到深夜。后遭隐太子所忌,贬谪出京,又严令:无诏进京,斩!玄武门前夕,冒死进京,参为秦王谋划。当年可比今日,只是,秦王成了燕王。”

“劳碌命哦。”说到这里,杜如晦加快了一些步伐,过太极殿,朝两仪门而去。

可风依旧轻,夕阳依旧红,他们不愿离去,继续书写着,回忆着他传奇的十三年:“贞观元年,因功拜为兵部尚书,进封蔡国公,赐实封食邑一千三百户,并为功臣第一列。贞观二年,以检校侍中之职兼任吏部尚书,正式拜相,仍然总管东宫兵马,总领新朝大小适宜。贞观三年,又迁尚书右仆射,仍兼吏部侍郎,掌管官员升迁。贞观四年辞相。”

故事到这里,风慢慢停了下来,夕阳也渐渐躲在了宫墙后面,可这位为后世所歌颂的贤相,历代宰相的争相效仿的表率,却轻声补充道:“贞观四年,迁燕王府王傅,教导燕王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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