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3 / 7)

:看样子,我是没啥活头了,你们哪也别拉我去,三十年前挨饿,我就该死了的,现如今又多活了几十年,临了还吃的饱饱的,死了也值了;就可怜你那饿死的亲爹,还在南门外荒沟里埋着,你要是孝顺的话,等我死了,把你爹起了,把我俩埋在一起。

岚松听了老娘的话,也犯了难,这几十年,不管是以前当书记还是现在当社员,这件事一直像个石头压在胸口,任谁也不能提起来,现如今老娘老糊涂了,临了提起这件丑事,况且自己几个孩子以后当兵提干,还要靠这边的三叔帮衬。

但老娘这样说了,岚松也只能点点头答应,老太太知道日子不多了,这几个孩子都是她从小搂大的,就把几个孩子叫到屋里,一个个交待后事,等轮到老二的时候,老太太抓着孙子的手说:本来想沾沾我大孙子的喜事的,没想到在你结婚的日子给你添了那么大的麻烦;老太太一个个交代完,就只见进气,不见出气,手一松,就走了。

谁也没想到这喜事和丧事,撞到了一天,岚松看老娘就这样没了,大喜的日子也不敢哭,只能让孩子把奶奶抬到里屋里,等到第二天再报丧,这边看着奶奶咽了气,我那当兵的女婿才能赶过来迎亲。

听到岚松她娘老了,我既震惊又失落,咋就碰在一天了呢,农村最讲究这些,新媳妇还没进门,老人就过世,少不了嚼舌根的说是我们安勤“方”的,我也不敢声张,只趴在兰君耳朵上小声给她一说,还没说完,她就赶紧捂住了我的嘴,只当啥事也没发生过。

其它人还不知道,一如既往的热闹着,再看兰君端起两只手放在胸前,像木头桩子似的杵着,眉头却凑的越来越紧,看她这样,我直后悔不该把这件事告诉她;接亲的也迟迟不来,等的我心里发虚,手上直冒汗,心脏怦怦的似乎也要跳出来。

等院里的树影成了一条斜线时,才听到巷子里吹吹打打的声音,我急忙的出了门,看到女婿那米黄色军装,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这边刚安顿好,屋里边铁蛋却死死抱住他姐的胳膊,任谁也拉不开;有几个好心邻居就劝他说:铁蛋,松开吧,你姐姐这是结婚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误了时辰。铁蛋听了后,抱的更紧了;我看铁蛋这样,就急了,本来今天就这样那样的不顺,你还在这添乱,我就死命的往外拉孩子的手,我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把自己的手都掰疼了,铁蛋还是不撒手;兰君走过来,把我推向一边,摸着孩子的头说:好孩子,松开吧,谁说你姐姐不回来了,你姐姐只是出嫁了,咱还是一家人,过了明天,后天姐姐就回来了!

好说歹说,铁蛋总算松开了手,等兰君切完离娘肉,我又往地上泼了一瓢水,女婿牵着女儿的手才出了门;安勤一边往前走,一边含着泪回头看,看的我的心都揪住了,我怕铁蛋再追上去,就扯着他,兰君看着女儿,往上摆摆手,女儿才不舍得转过头去。

女儿结婚不到半个月,我那新客的女婿就回了部队;她那大嫂新添了个小子,全家人都当成了宝,安勤一个人守在家里,一大家人洗洗刷刷,一日三餐都成了安勤的活计。

按说住在一个村里,离得也不远,刚开始孩子还来的勤一些,慢慢的来的越来越稀了,(当地风俗,出嫁的女儿要回来看长辈,长辈不轻易去女婿家)有时候兰君想孩子,干着干着活就呆住了,一闲下来就伸长脖子往门外看,我说你要是想孩子就让人捎个信,让孩子来一趟就是,兰君为难的说:算了,现在孩子结了婚,就是人家的人了,再说孩子来回走亲戚,总不能空着手,又给孩子添负担。

有一回,安勤半个月也没来看看,我就拿了点吃的去看她;隔着门,杨家的老奶奶就直夸我养下了一个好闺女,孩子不仅勤劳能干,还对人和善,从没高声对人说过话,你家孩子真是好理料,天不明就烧锅做饭,一天到晚不住下,这不干完活回了家,又去河里洗衣服了;听她这样说,我却心疼的说不出话来。

二三月的天气,河里还有一层薄冰,河沿上不见一个人,只我们家安勤蹲在河边,为了方便干活,她那黢黑油亮的大辫子也剪了,只留了个齐肩长的短发,她弯着腰卖力的在石板上揉搓,旁边摞起来半人高的一大盆衣物;我凑近一看,孩子的脸冻的通红,手也冻的皴裂,看孩子这样,我心疼的直掉泪。

到了第二年,我那当兵的女婿从部队里来了信,说上边批准留队了;全家人都很高兴,特别是我那大腚的女亲家,原本天天耷拉的脑袋像大鹅似的天天仰了起来。

女婿在部队里提了干,我和兰君也高兴的睡不着,唯一让人感觉到遗憾的是,女儿女婿还没个孩子,让这份幸福显得不那么牢靠。

这年的冬天女婿从部队回家探亲;女婿这时候衣服上就有两个兜了,见了我,他从一只兜里掏出一盒红彤彤的的香烟,又抽出一根来递给我,只见这香烟上下一般粗细,雪白雪白的烟杆,焦黄焦黄的烟嘴,我接过香烟不舍得抽,顺手就别在了耳朵上,想着趁街上着人多的时候,别着香烟出门转转;女婿见我没抽,就重新掏出香烟,再抽了一根,递进我手里,伸手去另一个兜里,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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