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因为春晓?”张华腾一愣,半信半疑了一瞬,又笑笑:“周大律师,早20年,我信,春晓也是一枝花,院里上上下下也不乏追求者,不过现在人老珠黄,我看了都没胃口,周大律师想要什么样的没有,何必呢?”
“早20年你还不配认得她,”周昀枫笑着盯着他,“现在你就更不配在这儿放屁,滚。”
“周昀枫!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张华腾从沙发上弹起来,睚眦欲裂,“你成杜永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要舔着我们要业务?你现在敢跟我说滚,明天我等着你来给我上门道歉!”
“道你妈X。”周昀枫说,从自己羊绒大衣的兜里掏出手机,细长的手指开始点击屏幕。
张华腾觉得他是在威胁自己,李梓媛是贵妇圈著名的醋坛子,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单独来找春晓就坏了。他在橡树科技空有个高高在上的头衔,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人买账,根基不稳,一切就都免谈,他不该来,不该喝了点酒生了点气就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等着……
张华腾撂了两句狠话,匆匆地往外走,样子实在是狼狈得周昀枫都有些不解了,他可没想告状,只不过通过微信给肖博安排工作而已:“找个保洁给407彻底大扫除。把沙发和茶几都换了。”
肖博会不会奇怪就不管了,反正他最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见,秘书学本科,管理学硕士,装傻充愣学的博士后。
周昀枫拿了春晓的手机,觉得这屋里也再没有什么值得拿的东西了,春晓几乎没有什么个人物品放在外头,明明办公位上还有一些看着就觉得可能有意义的小物件呢。她是随时准备着走掉,离开,所以不费心布置。周昀枫想着,心里又不知道是什么情绪泛上来,咣一声撞上了门。
春晓没离开公寓,还穿着拖鞋,周昀枫从楼道往上,一层一层地走。公寓的走廊是凹字型的,奇数层的两头有会客区域,可是他怕她犯傻,偶数层也一一找了,直到9楼才找到了,在一个单人沙发上蜷着,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家居服,脚缩在身子底下,望着窗外出神。
周昀枫把大衣脱下来围在她身上,惊动了她,她有些惊恐地回过头,发现是他,不解地问:“你怎么……”又笑笑,“房东还是门卫给你通风报信了?”
“没良心,”周昀枫在她对面坐下,隔空拿手指点她,“就知道记仇。”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春晓眨巴眼睛。大衣上带着他的体温,暖和得要命,已经透心凉的春晓舍不得也没有那个骨气拒绝,自己动手把自己包了个严严实实。
周昀枫看了看她地上的拖鞋:“还能怎么知道,有人通风报信呗,到处都是监控,可惜放你身上的定位器你没带着。”说着把手机放在茶几上。
春晓知道他是开玩笑,看到手机顿了顿,问:“……你见到张华腾了?”
她没打磕绊,可是说出这个名字时的眼神和语气让人觉得心疼,周昀枫觉得她不争气:“他找上门去,你反而躲出来,这是什么道理?”
“他走了吗?”春晓不接茬,只是问,看周昀枫的表情觉得是没走:“也是,他没对你说什么不好听的吧?”
周昀枫觉得她语气里竟然还有回护之意,刚才的气也一块儿生起来了:“你还要替他跟我道个歉怎么的?”
春晓不敢接话,又转头看窗外,天早黑利索了,然而街上灯火辉煌,人车都少,可是人气感觉却旺盛,毕竟是一年到头最重要的节日,也不知道春晚开始了没有。哦,手机现在有了,可以看看时间,可想想刚才的落荒而逃,连拿过手机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是他先背叛吗?逼你净身出户,连孩子都不让见,跟你离婚的第二天就发布婚讯,把过去抹杀得一干二净?”周昀枫忍不住说。他确实还有不解的地方,可是他毫不怀疑春晓在其中并没有什么过错。春晓这样的心眼、脾气,除了委屈自己是一把好手,对谁都对得起。
春晓看着窗外,说:“05年我爸爸生病,他每周陪我回家,有时候火车票买不到,他就练出一手开夜车的本事。”
周昀枫默然,春晓却继续说道:“后来我妈出车祸,也是他陪我料理一切。二老的墓碑上还有他的名字。”她那时才大二,他正在保研关头,为了她没保上,可当时一句怨言也没说过。如果那时不是有他,她一定会留下更多遗憾。
“你父母是什么样的?”周昀枫温柔地问。只有电视剧里那种美满家庭才能养出春晓这样的孩子吧?知道感恩,顾念情分,相信爱情,即便是被抛弃背叛,也不怨愤,连口出恶言都不曾。
周昀枫没有结过婚,在他看来如果有一天结了婚,左不过也是理性选择,取长补短,各有所需。他没有爱一个女生到想要娶她过,更不要说什么白头偕老、举案齐眉,能像他家老头子那样只娶过三个、最年轻也比儿女大上十几岁就不错了。他母亲虽然只结了两次婚,可是每次也不过是各过各的,不仅夫妻各过各的,连孩子也并不亲热,一年半载不见并不会想念,只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