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自离洲而来的合道修士,走得很慢,了一月光阴才到拒妖岛,但他半道上顺手拉上了一艘满载船匠的渡船,故而落地之时,声势有些浩大。
一众修士镌刻铭牌时,穿着草鞋的老人站在最前面,没法子,人家境界最高。
瞧见与自个儿一般老的袁老汉,老头子笑着打趣:“袁老儿,几百年不见,老成这模样了?咋个还跌境了?啧啧啧,瞧这半死不活的模样,快死了吧?”
歪脖子树下的老者面无表情,只是说道:“老鬼莫白话,报上名来!”
老者笑道:“离洲,归海无量。”
袁老汉点了点头,在一面写下老鬼二字,另一面写下离洲。
“合道修士暂时无需去戍己楼报备,但要到渔子那里去一趟。”
瞧见自己身份铭牌被写上了老鬼,归海无量倒也不恼怒,只是说道:“狄邰呢?”
袁老汉说道:“战场上,明天就换防下场了。”
归海无量又问道:“刘景浊在哪儿?我来了,与他换个人。”
天下道何其多,择其一登楼而上,上得去即可。
刘景浊感叹道:“你是不知道啊!我现在都要穷疯了,说是雁过拔毛都不为过。”
笑了笑,刘景浊喊道:“吴掌柜,帮我取两壶酒。”
刘景浊迈步上前,笑着抱拳:“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汤先生盼来了。”
很快就有两壶酒拿来,刘景浊递出几枚半两钱。
老者直去李林,在一棵树下,取出来白菊一朵。
刘景浊笑指向下方,言语郑重起来:“这些秦家机甲傀儡会帮着干活儿,建造之用的材料已经放在戍己楼了,到时领用即可。诸位一样会有战功,虽然没有战场上挣得多,但绝不会少于从前挣的。”
酒铺产业近两千年了,吴业是
中年人一愣,“那你带的那个徒弟??”
宋元青在重返二楼之前,需要做的就是监制、督造了。
“小子,你知不知道,当年要是你在那茶壶之中多待盏茶功夫,你就会死?”
说话间,一道穹顶已经遮住船坞。温落御风而来,身边还跟着宋元青。
重回真境的刘景浊,又得了一道浩然气,斩杀炼虚妖修不要太简单。
一楼也是有分工的,坊市、接货、出货,归姬泉管。北边三庐,造船厂、战功兑换,是宋元青的事儿。
上次青椋山渡船来时,其实有许多食材,是姜柚亲自去买的。
说真的,即便是抽取两成,也在情理之中,更不是拿不出手。可刘景浊这百分之一,就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想不到他要干嘛。肯定不是为了每年那一两枚泉儿,要真是这样,他刘人皇持剑下场,斩杀几头炼虚的事儿。
退一万步,不说百艘战船了,就一年十二艘,总是够再拉起一道屏障了吧?到时候就能空闲更多的元婴以下的修士,也就可以去安排别的了。
如今就剩下刘景浊与龙丘棠溪,还有楚廉常住。
顿了顿,刘景浊问道:“汤都先生得给我撂下一句准话,咱们需要多久可以建造一艘战船??”
“只是我们七十二人,一年至多五艘。但有这些傀儡帮忙,可以翻个四番儿。”
吴业一惊,诧异道:“老鬼?你都合道了?”
只是他没想到,鸿胜山居然是有人来过拒妖岛的。
树上悬挂那人,是袁岭发妻,是邓欢亲奶奶。
话锋一转,老鬼沉声道:“我气得是你小子那句阴阳怪气的话!”
归海无量抿了一口酒,淡然道:“小子,当年你偷喝酒,被你师父挂在门上拿鞭子抽的时候,可是我帮你说好话的。”
一共七十二位船匠,身份铭牌都已经镌刻完毕,为首者,是常年隐居戟山的一位中年人。
又打量一番,这位汤先生觉得面前年轻人,一身白衣好像更显书卷气了。
中年人也是一愣,“哎,你小子,不是当年在客栈里程慕扯淡的剑客吗?”
其实一说老鬼这个名字,刘景浊就知道了。
吴业一抱拳,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向远处,蹲在了刘景浊身边。
很快就瞧见了数尊巨大母机甲。
归海无量咋舌道:“真是信了你的邪了,去看那些个船匠吧,我找左前辈去。”
刘景浊笑问道:“我说错了??前辈算一算,除你之外,那么些合道修士,几个到过拒妖岛?前辈既然来过,又何须耿耿于怀?问心无愧即可。”
她等在院中,见刘景浊折返,便说,想吃火锅了。
归海无量拿起铭牌,撇了撇嘴,都走出了几步,却忽然回头,老顽童似的开口:“即便她嫁给你了,但她喜欢的人始终是我。”
汤都一笑,轻声道:“好,只要材料够用,我每月至少保证一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