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无数产业链。如果他的千金杀了人,这件事务必会在社会上引起动荡……要想凭你的主观臆断来定朱娴雅的谋杀罪,恐怕很难。”
“对,她姓朱,确实是首富的千金。”苏曼忖了忖,“好,我知道了。”
方允有些不解:“朱娴雅这个女孩,我在新闻里还见过,看着还挺温和无害的。她平日里做了不少慈善,晏东市最著名的儿童基金会还是她成立的……还有很多慈善机构,也是她一手组建。你就这么肯定是朱娴雅要谋杀她男朋友?会不会想多了?”
“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苏曼笑,“我也不想乱猜,不过从林霁的写生来看,她面相阴鸷,五行相冲,大概率不是个好人。”
方允也忍俊不禁:“你刚才还说要信唯物主义,现在又在这看相。”
“不冲突啊。世界上一切可以被称为规则的,都可以被借鉴。不论是唯物还是玄学,都只是认识世界的一种客观规律和方式,都可以采用,不存在非此即彼的关系。”
苏曼眼中有深意,“不过林霁没死……也不知是福是祸。这事再议吧,现在还是先抓陈晓辉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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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黑。
出租车司机远远地把苏曼丢在了十字路口,逃之夭夭。
苏曼在坑坑洼洼山路里一瘸一拐走近那块监控里吓坏众人的暗红色招牌,生锈的缘故,三个字的笔画尾部都像是在往下淌,就像血迹在往下滴。
沿着指示牌的方向往远处一望,方块一般层叠的黑色阴影,被雾气覆盖,密密麻麻地分布在旷野中。
月色在此处是奢侈的,因为浓厚云层之间由不得任何光的僭越。
“流年不利啊,你这破地方。”她伸手抹过生红铁锈的三个字,眨眼间指示牌立刻光洁如新。
她一路径直走进村落,天色已经渐黑。
整个村落死一般的寂静。浓墨般的雾气在半空缭绕,即使只在三米以外的屋檐,都模糊了边缘。
仅仅走了两步,踏进朱家村地界,天色已经全黑,像苍穹瞬间关闭了帷幕。
那边缘并非是寻常均匀的模糊效果,而像是油画里带着斑点的模糊,一片片、一块块,鱼鳞般散步在夜色之中,猛一看上去,还让人有些密集恐惧症。
她每走一步,脚下便似踩到什么液体一般粘稠。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人的身影从面前经过,然后穿过墙面。空气里传来怪异的腐朽味道。村落里面一片漆黑,外围却围着层层叠的火光。
苏曼刚才看过那处地方,没看到人影,倒是看到了二十几只齐刷刷的手,漂浮在半空中。
“……看装束是两千年前。”苏曼轻声说。“官兵围住这里,是要做什么呢?”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人再次在苏曼面前穿墙而过,但这次她似乎身体被卡在了墙面里,铜锣声开始像宕机一般“咚咚咚”作响,他的两条腿仍在走,但是却在原地走。
“天干……咚咚咚……物燥……咚咚咚……小心……咚咚咚……火烛……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苏曼走过去,伸手拿下他手里的锣。然后那人便不再敲了。
半张脸卡在墙面里,牙齿跟墙面摩擦发出骨骼碎裂的声音,嘴里还在喊:“天干……吱吱吱……物燥……小心……吱吱吱……火烛……吱吱吱……”
“天干……咯吱咯吱……物燥……咯吱咯吱……小心……咯吱咯吱……火烛……咯吱咯吱……”
“咯吱咯吱……天干……咯吱咯吱……物燥……咯吱咯吱……”
那人的脸因为还在乱动,而在墙面里成为不同的形状,长方体、圆形,椭圆形、三角形。浓重的模糊雾气里,将他的鼻子糊在嘴巴应有的位置,将嘴巴糊在额头应有的位置,随着他的走动,五官也乱窜一气。
“咯吱咯吱……天干……咯吱咯吱……物燥……咯吱咯吱……”
苏曼叹了口气,把他的脸掰正,“你倒是很敬业。”
她一挥手,衣袖间红光点点,那人便从墙里消失了。
打更人消失,庭院里的烛火却骤然亮起来。
苏曼又往前走了几步,瞧见不远处一座小院里,一个老人家正在给自家女儿梳头。那女儿身高有些太高了,差不多两米。头发从梯子垂下来,一路垂到地面。
老人家仰头看了看,“囡囡,把头低一点。”
“哦。”女孩一应,脑袋却转了一百八十度,将脸转到老人家面前,“娘,这样够得到吗?”
老人家笑起来:“还不够,再低一点。”
女孩便失望至极地伸手拔下自己的脑袋,再次递到老人家面前。
老人家却说:“囡囡,太低了。”
女孩似乎很是生气,她随手将头发从头皮上扒下来,在头皮上留下一排密密麻麻的小孔。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