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水窖!两头毛驴!外加五百块钱!”
围观的村民一片哗然,这聘礼在西海固简直是天价!
李老栓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真……真的?苏老板没开玩笑?”李老栓声音都颤抖了。
苏宁上前一步,诚恳地说:“李叔,我是真心喜欢水,一定会对她好。您要是同意,明天我们就开始打水窖,毛驴今天就留下。”
李老栓咽了口唾沫,突然转身朝屋里大喊:“水!水!快出来!”
片刻后,一个穿着补钉衣服的少女怯生生地出现在门口。
苏宁的呼吸为之一滞……
即使穿着破旧,也掩不住她的清秀。
水的眼睛大而明亮,像两汪清泉,皮肤因常年风吹日晒略显粗糙,却透着健康的红晕。
“爹……”水低着头,声音细如蚊呐。
“快过来!这是苏家的少爷,看上你了!”李老栓一把拉过女儿,“苏家给的聘礼够咱们家吃三年!你赶紧……”
“李叔!”苏宁突然打断他,“我能单独跟水说几句话吗?”
李老栓愣了一下,看了看苏大强,见对方点头,这才不情愿地说:“行……行吧,别走远啊。”
苏宁走到水面前,发现她比自己矮了将近一个头,瘦小的身子微微发抖。
他轻声说:“水,咱们去那边说说话好吗?”
水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院子边的老榆树下,远离了围观的人群。
苏宁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水,我知道你不认识我,可能也不愿意嫁给我。但我发誓,如果你答应这门亲事,我绝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
水惊讶地抬起头,眼中满是疑惑。
在西海固,很少有男人会这样跟未过门的媳妇说话。
“我……我不明白……”水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苏家这么有钱,为啥要娶我?”
苏宁看着她清澈的眼睛,认真地说:“因为我欣赏你的聪明和坚强。我知道你读过书,会算账,还会唱歌……这些我都知道。”
水震惊地睁大眼睛:“你……你怎么会……”
“我还知道,你不想嫁给安永富。”苏宁直视着她的眼睛,“如果你嫁给我,我答应让你继续读书,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
水的眼眶突然红了,她咬着嘴唇,半晌才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苏宁差点脱口说出真相,但及时改口,“因为我觉得你值得被好好对待。”
远处,李老栓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说完了没?天快黑了!”
苏宁最后问道:“水,你愿意嫁给我吗?如果不愿意,我现在就带我爹离开。”
水低头沉默了很久,最后轻声说:“我……我愿意。”
苏宁心头涌起一阵狂喜,但他强自镇定:“真的?不是因为你爹逼你?”
水摇摇头,这次她的声音坚定了些:“安家只把我当劳力,而你……你把我当人看。”
就这样,在夕阳的余晖中,两个年轻人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苏宁知道,这只是改变水命运的第一步,前方的路还很长,但他已经迈出了最重要的一步。
当夜,苏家大摆宴席庆祝这门亲事,而李家也是破天荒地飘出了肉香。
水坐在自家炕上,摸着苏家送来的新衣裳,心中百感交集。
她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苏家少爷为何对她如此了解,但她隐约感觉到,自己的人生即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
定亲的第二天清晨,苏宁就被院外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苏宁!快开门!出事了!”一个陌生的男声在门外大喊。
苏宁一骨碌爬起来,胡乱套上衣服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个满脸焦急的年轻后生,是昨天跟着去李家的帮工之一。
“咋回事?”苏宁心头涌起不祥的预感。
“苦水村来了一大帮人,把李家围了!说是李老栓收了他们聘礼没退,现在要讨说法呢!马村长已经带人过去了,让我赶紧来叫您!”
苏宁心头一沉——李老栓这个贪心鬼,竟然想两家通吃!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屋,从炕席下摸出一个布包,里面是他这些年攒下的私房钱。
“走!”苏宁跟着帮工冲出院子,牵了毛驴就往李家赶。
远远地,就看到李家门前黑压压围了一大群人。
两拨人马对峙着,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
苦水村来了至少二十个青壮年,手里拿着锄头、铁锹等农具,为首的安家人满脸怒容。
而本村的男人们则在马喊水的带领下挡在前面,防止冲突升级。
“李老栓这个不要脸的!收了我们安家的毛驴和水窖,转头又把闺女许给别人!”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怒吼道,正是安永富的父亲安大脚。
“就是!今天要么退钱,要么交人!”苦水村的人齐声附和,声势骇人。
李老栓躲在马喊水身后,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水被几个村妇护在中间,单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