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愁。她是个传统的人,觉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再正常不过,眼看儿子至今没起过什么心思,生怕小的也一样。
这样下去可不行,刘银凤心想琢磨着,晚上进儿子房间:“你跟妈说说,以后想找个什么样的?”
罗鸿日子过得正潇洒:“我最近在忙事业。”刘银凤:“你都转正了,还有什么好忙的。”没见过哪个厂开除职工的,一辈子多稳定。罗鸿:“反正就是有事,您别操心了。”
说完推着妈妈走。
孩子不爱听的话,刘银凤忍忍就不说了,只是跟在客厅的丈夫嘀咕。罗新民年轻的时候也着急,生怕自己孤苦伶仃一辈子。老来却意识到缘分这种东西真是急不来的,说:“孩子随我,没那么早。”这种事哪有随谁的,刘银凤没好气:“惯吧你就。”罗新民也不反驳,只说:“雁雁都睡了,我们也睡吧。”罗雁睡得早,是为隔天的考高数养精蓄锐。她出门的时候朝气蓬勃,还觉得天晴朗得十分吉利,开开心心地到学校。这门课是整个学院大一新生们的基础课,因此几百名学生被打散分配在不同的考场里。
罗雁在走廊遇见的陈劲红,先开口叫她的名字。陈劲红本来皱着眉头在翻书,看到是她露出笑:“好久不见。”不同专业的人,一个月碰不见几回面,她这么说倒也没错。罗雁:“你也在303考试吗?”
陈劲红点点头,又一拍手:“正好,你帮我看看这道题怎么做。”罗雁看完题干,手在虚空中写写画画,但觉得差点意思,还是拿出纸和笔:“我算一下。”
她靠着墙计算,越写越有些拿不准,喃喃道:“好像不对。”陈劲红:“没事没事,我问问别人。”
她随手一招:“周修和,你来看看这个题。”被叫做周修和的男生大概是很怕冷,衣服穿得厚重不说,从头到脚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道:“我现在脑子转不动。”
陈劲红听他的声音:“你嗓子怎么回事?”周修和:“感冒了。”
他把自己包得太紧,说两句话有些喘不上气,把围巾往下拉一拉。把陈劲红吓一跳:“你脸色好难看。”
罗雁偷偷瞅一眼,心想看样子确实是烧得不轻。周修和当然更知道自己的身体,把围巾又拉上去,往后退两步:“别传染给你们了。”
传不传的倒无所谓,陈劲红自觉身体素质不错,抱着对同学的关心:“你去医院看过没有?”
周修和费劲道:"考完就去。”
除此之外也没办法,陈劲红都怕他再讲两句晕过去,说:“我给你找个椅子坐着。”
很巧合的,周修和的身子歪了歪。
罗雁以为他要倒下去,伸出手拽一把。
周修和眼前都快出幻觉,只看得出是个女生,哑着嗓子:“谢,谢谢。”另一边几个认识他的男生赶紧过来扶住他:“修和,我看你还是跟老师说一声,缺考吧。”
周修和:“我,我能考。”
罗雁心想脾气够倔的,但也轮不到她说话,眼看有人接手往旁边让一步。大家劝了劝周修和没劝动,开考之后把他送到位置上。罗雁的座位跟陈劲红正好前后挨着,忍不住说:“他这样能考好吗?”陈劲红:“不好说,不过平常小测他在我们班都排前三。”罗雁还待说些什么,看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抿紧嘴,又往周修和的方向看一眼。
卷子挨个往后传,周修和已经趴在桌上看题目,笔慢慢地动着。真亏他还能写字,罗雁下意识摸摸自己的额头,甩甩脑袋把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抛掉,在卷子上写自己的班级姓名。她做题不快不慢,写完后细细检查,掐着交卷的时间搁笔。卷子刚收上去,陈劲红就回过头:“你最后一题答案是多少?”罗雁说完,两个人同时流露出一丝胜券在握。陈劲红笑:“本来还想说中午可以一起去食堂吃饭,不过我是班长,还是陪周修和去一趟医院比较好,他们男生基本都是外地的,对市里不熟悉。”罗雁:“下次再吃,你们慢点啊。”
陈劲红这才指挥着两个男同学把周修和架走,一行人浩浩荡荡。这幅场景看得不知情的人摸不着头脑,有同班的女生于思思好奇道:“罗雁,他们是怎么回事?”
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罗雁:“好像是感冒了。”病得都走不好路,于思思笃定:“肯定是被高数逼的。”罗雁忍不住笑:“可能是。“
于思思哀嚎:“我以前是文科生,真的吃不消。”她压根都没填本专业,也不知道怎么录取到这儿的,收到通知书的时候天都塌了。
现在的录取制度相对比较自由,各校招生办都有很大的自主权,很多事情确实谁也说不清。
罗雁安慰:“没事,我们慢慢进步就可以了。”于思思从前也是同学里的佼佼者,读大学后只觉得处处在退步,好似别人都一头扎进知识的海洋里,她还在学着怎么憋气。她道:“我感觉自己是完蛋了。”
罗雁只好翻来覆去讲那几句干巴巴安慰人的话。一起走出教室后,她道:“我去食堂,你呢?”于思思:“我也去。”
顺理成章的,她们一起吃午饭。
于思思性格活泼,一连串话没停过,后知后觉:“你会不会嫌我话多?”罗雁其实是想安静吃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