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妹妹,我陪你一起。”两人转身,柳江如也没挽留:“宝儿姐,我以前光听说假山上风景好,还没见识过。”
彭月娇果断转身,往湖边走去。
假山到湖边有好几条小道,其中有一条路铺了鹅卵石,那条路景致也最好,两人一路走,一路四处观望。
“等到年后,咱们就要启程,卿娘,怕不怕?”余红卿刚来那会儿觉得彭府还行,现在想法变了:“不怕。”她好像走到哪儿都没有自己的家,到了兴安府,母亲对她很好。知道姐弟俩感情一般,她从不勉强姐弟俩相处,还故意错开了姐弟俩请安的时辰。余红卿来了这么久,和弟弟彭知礼见面的次数一双手都数得过来。此次离开兴安府,母亲会陪着她,她心里还真不觉得害怕。彭月娇摇头:“我也不怕,可能你没发现,我在府里的处境挺尴尬。”余红卿倒是听说过一些,自从退亲,彭月娇认认真真学规矩,抽空还练字看书。彭知书则大受打击,时不时就喝得烂醉。万氏母女觉得彭知书如此不成器都是被彭月娇给害了,有老夫人压着,两人不敢明着针对彭月娇,但私底下没少对她冷嘲热讽。
“我巴不得赶紧过年,赶紧启程…………”她边走边说话,一个不小心脚下踩了空,整个人摔倒在地。余红卿和她的丫鬟忙上前去扶。
“你怎么样?”
彭月娇脸上带着几分痛苦之色,借着二人搀扶的力道起身,靠在了旁边的石头上。
“有点疼,得看大夫才行。”
彭月娇身边只有一个不太熟的丫鬟,原先伺候她的人被换掉了。这个丫鬟机灵,脑子聪明,如无意外,她以后会带这个叫吹雪的丫鬟入京。余红卿提议:“我去帮你叫大夫。”
不是不能让丫鬟去请,而是最近彭月娇正在被大房针对,她的丫鬟去请大夫,大夫不会太上心。
彭月娇挨了打也不喊痛的人,此时主动说要请大夫,肯定伤得不轻。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若真的伤得很重,到了启程的日子,可能就走不了了。比起彭宝儿和柳江如,余红卿更愿意和有分寸的彭月娇相处。余红卿带着盼春往湖边走去,从湖边一条小道越过去,直接就能到大夫所住的客院。
主仆俩脚下飞快,入湖边那条小道时,看到有个丫鬟守在路口。彭府的丫鬟很多,这些丫鬟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在上工,人家有轮值,下工之后,也可以去主子可能不出现的地方坐一坐。对于严苛的人家来说,这显得有些没规矩,但白如意觉得,丫鬟也是人,府中的景致无论赏不赏都摆在那儿,只要不影响主子就行。余红卿并没有多瞧那个丫鬟,她急着去请大夫,隐约听见丫鬟好像叫了自己两声,盼春回头瞅了一眼。
脚下跑得太快,当余红卿察觉到湖中有人时,已经迟了。湖里泡着的人乌发如墨,肌肤白皙如玉,背对着余红卿这边,似乎是听到了动静,扭头望来。
余红卿一眼就认出是位熟人,是那位住在客院的贺姑娘。她先是惊讶于大姑娘家冬日里泡在水中,瞧这样子,似乎不像是失足落水。因为她没有挣扎,看过来的眼神也平静。余红卿刚想叫人,忽然就看到了湖水面上精致白皙的锁骨,紧接着是她的脖子。
那脖子上有凸起,余红卿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脖颈,这这不对吧?
余红卿下意识用手挡住了眉眼,别开脸道:“那个……对不住,我这有急事,先走一步,姑娘自便。”
语罢,一拉正要看向湖里的盼春,匆匆跑走。她脚下越走越快,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撞破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若没记错,那位贺姑娘是秀女。
秀女怎么能有喉结呢?
余红卿脚下不停,心中懊恼不已,到了大夫所在的院子外才定了定神。府中养着不止一位大夫,有一位是专门给老夫人调理身子的,一般人都指使不动他。巧得很,此时只有这位周大夫在,看样子,他正准备出门。晚来一会儿,范继海可能就堵不到人了。
看见余红卿,周大夫面色淡淡:“其他大夫不在,您是要取药还是有哪里不适?”
余红卿想到老夫人对彭月娇的疼爱,道:“三姐脚扭伤了,劳烦大夫走一趟。”
府中这几位姑娘的序齿在余红卿回来后都变动过。如今大姑娘是彭兰儿。
二姑娘是彭宝儿,三姑娘是彭月娇,余红卿勉勉强强得了四姑娘的称呼,彭玉儿成了五姑娘。
序齿是彭继文的意思,用他的话说,若余红卿不序齿,旁人称呼余姑娘,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客人……而在他的心里,余红卿是他的女儿,是彭家人。周大夫听说是彭月娇的脚扭了,立刻让徒弟去收拾药箱。“在哪儿扭的,还能站起来吗?”
余红卿一一解答,周大夫松了口气。
既然还能靠自己站起来,哪怕是借了丫鬟的力道,想来伤得应该也不重。这些养尊处优的姑娘们若是真的断了骨头,别说站了,那疼痛怕是当场就要让她们晕厥过去。
周大夫带着徒弟匆匆赶了过去,余红卿落后一步,嘱咐盼春:“今日我们来的一路上没有遇见任何人,记住了吗?”盼春疑惑:“奴婢之前有听说过许多人会选择在冬日里泡湖水来强身健体,想来那位贺姑娘就是此道中人。姑娘家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