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伯并非莽撞之人,没在七皇子府找到那块令牌,他便转身折返樊楼,来到外甥跟前,道:
“殿下,那块能请动明净师太的令牌你还记得吗?如果在皇子府,你就眨一下眼睛,如果在司清嘉手里,你就眨两下眼睛。”
七皇子连眨了两下。
定安伯顿时松了口气。
只要有令牌的下落就好,不拘是在皇子府,还是在司清嘉手中,反正都能找到。
“殿下放心,我这就拿着令牌,去寻明净师太。”
七皇子却没有定安伯那么乐观。
自己之所以沦为全身瘫痪的废人,都是被司清嘉那个毒妇害的,她又怎么可能轻易交出令牌?
一旦自己大好,便能揭穿司清嘉的真面目,此女性比蛇蝎,又颇具心机城府,决计不会乖乖将令牌奉上。
可惜七皇子口不能言,即便心中再是忧虑,也无法提醒定安伯,只能暗自憋闷不已。
这厢定安伯亲自去了趟秦国公府,见了公府主子们,赔着笑脸解释:
“老夫人,长钧兄,嫂嫂,想必你们也听说了樊楼发生的那档子事,七殿下被歹人谋害,不仅身体有损,名声也被毁了个彻底,还望公府莫要轻信谣言,毁了这桩天造地设的姻缘。”
司清嘉和司菀姐妹坐在下首,神情沉静,好似冰湖般全无波澜。
从这个角度看,两人倒有几分亲姐妹的模样。
“天造地设。”
赵氏低声喃喃,看向司清嘉,觉得如今的她,与以往全然不同了。
若是换作之前,她定会殷勤备至的讨好徐家人,为的便是让七皇子满意,让徐惠妃满意,顺顺利利成为皇子正妃。
但这会儿,司清嘉却一反常态,堪称冷漠疏离,不知究竟是怎么了。
“七皇子的身体如何了?”秦国公主动发问,他比司清嘉还看重这桩婚事。
也更看重背后带来的利益。
定安伯叹了口气,“请了太医为殿下看诊,却没能给出诊治的方子,我便想着前往水月庵,求明净师太施针。”
闻言,司清嘉眸光略微闪躲,搭在膝头的手也紧握成拳。
明净那老贼尼确有几分能耐,精通佛理医术,更擅针灸,一旦请她出手,难保不会发现七皇子瘫痪的根由。
万一缓解了延髓损伤,使其恢复说话的能力,自己只怕性命难保。
秦国公连连点头,显然对明净师太的医术十分认可。
“若徐某没记错的话,七殿下的那枚令牌,就在大姑娘手中,如今也到了物尽其用的关键时期,还请大姑娘将令牌交予我,过段时日,还你一个健康的夫君。”定安伯温声开口。
司清嘉缓缓抬眸,思绪飞转。
今日即便她没有交出令牌,凭圣上对七皇子的看重,无论如何都会请来明净师太。
她再是挣扎也无用,只会平添怀疑。
心里转过此种想法,司清嘉提起裙裾,盈盈上前,冲着定安伯俯身行礼。
“伯爷稍等片刻,那块令牌还在藕香榭,清嘉马上取来,交给您。”
系统诧异极了,忍不住问:“宿主,鹃女真有这么好心,任由徐家医治七皇子?”
“当然不会。”
司菀眸底满是了然,无声为系统解释:“她之所以没有拒绝,是因为别无选择。
七皇子身份贵重,就算司清嘉撒谎说令牌遗失,皇帝也可以从其他皇子手中取来令牌,延请明净师太出手,于结果毫无改变,还会惹得徐惠妃忌惮。
如此一来,还不如乖乖配合,隐于暗处,观察猎物的动向,再一击毙命。”
系统倒抽了一口凉气,怎么也没想到鹃女竟冷静到此种地步。
思路清晰,临危不惧。
若非宿主足够了解她,且能力非凡,只怕都无法将这对前世眷侣逼得反目成仇。
“鹃女会杀了七皇子吗?”系统问。
司菀摇头,“暂时还不确定,但司清嘉不会给七皇子痊愈的机会。”
系统:“宿主,你准备何时揭穿鹃女的真面目?”
司菀拨弄着腕间的东珠手串,哼笑道:“不急,等把幕后黑手揪出来,再收拾司清嘉也不迟,反正七皇子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
系统咂咂嘴,感慨道:“七皇子会走到今日的地步,直接原因便是他为了讨好太后,对鹃女见死不救。
好歹也是个昂扬男子,连自己的未婚妻都不加回护,直将她狠狠摔进泥里,任人践踏,鹃女本性偏执,不生出报复之心才怪。”
司菀但笑不语。
没多久,司清嘉便从藕香榭取回那块令牌,交到定安伯手中。
她眉眼间带着些许愁绪,贝齿轻咬红唇,关切问:“伯爷,清嘉能不能去瞧瞧殿下?”
定安伯大喜过望,当即点头应允。
天知道,他正在为外甥污浊不堪的恶名发愁,司清嘉好歹是钦定的七皇子妃,是京城闺秀的典范,温雅不俗。
有她亲自照料七皇子,流言蜚语虽不至于立刻消弭,风向也能好转些许。
定安伯想得极好,却不知自己的所作所为,与引狼入室无任何分别。
司清嘉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