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黄蜂尾后针,青蛇口中信(1 / 2)

安平王指着屏风后侧的床榻,道:

“一个时辰前,七皇子带着优伶回了房,后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优伶重伤濒死,七皇子也浑身瘫痪,连话都说不出。

真相到底如何,还得等那个优伶醒来方能知晓,定安伯莫要心急。”

“不可能!殿下不可能瘫痪,安平王,还请慎言!”

定安伯冷汗如浆,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形容狼狈,神情却透着一股子难言的狰狞。

要知道,为了将七皇子培养成才,他们徐家倾注了不知多少心血,若付诸一炬,多年的筹谋就全毁了。

定安伯又怎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他缓了缓神,不愿当着安平王的面失态。

思索片刻,定安伯抬脚走到屏风后。

只见七皇子躺在榻上,双目紧闭,面如金纸,整个人憔悴至极。

“殿下……”

定安伯心疼得无以复加,不明白究竟是谁这么狠毒,害了他的外甥。

这与斩断徐家的根基有何分别?

安平王双臂环抱于胸前,瞥了眼七皇子的惨状,不由暗暗咋舌。

先前司清嘉一心嫁给七皇子,可谓情真意切,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对有情人彼此间生出裂痕不算,司清嘉下手亦毫不留情,直接用金针刺伤七皇子的延髓。

果真是黄蜂尾后针,青蛇口中信。

定安伯指尖颤抖,仔细检查七皇子的身体状况,发现他四肢僵硬,沉甸甸的,确与常人不同。

安平王没有撒谎。

意识到这一点,定安伯满脸痛苦,不知该如何将此事告知惠妃。

长姐膝下虽有两子,但九皇子太过年幼,如今还不满十岁,自小被娇惯坏了,学识粗浅,性情跋扈,根本担不得重任。

徐氏一族将宝押在七皇子身上,精心教养,耗尽心血为他铺路,岂料竟落得这般田地,定安伯心生绝望也不奇怪。

次日,他往宫里递了牌子,见到徐惠妃第一眼便跪了下来。

“长姐,玺儿出事了!”

听到这话,徐惠妃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竟是站都站不稳了。

幸亏宫婢及时将她搀扶至软椅上落座,才没有摔倒在地。

徐惠妃屏退左右,等宫室内仅剩下姐弟二人,才颤声问:“玺儿到底怎么了?”

定安伯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原原本本交代出来,他每说一个字,徐惠妃的面色便苍白一分。

当听到自己引以为傲的长子染上马上风,全身瘫痪时,徐惠妃不敢置信,嘴里痛苦不堪的哀嚎:

“绝无可能!玺儿他、他向来洁身自好,身边连个暖床宫女都无,又岂会被那等贱籍女子迷了心智?”

她本想说七皇子中了雷公藤之毒,根本不能人道,但为了保全长子的颜面,还是及时改了口。

洁身自好,总比成了太监来得好。

“阿琰,此事蹊跷,定是有人刻意谋害玺儿,必须将那个贼人揪出来,治好我的孩子!”

徐惠妃一双凤眸充斥着浓浓恨意,保养得宜的面庞也因打击过重显出几分沧桑。

定安伯忍不住叹气:

“娘娘,安平王已经请了太医给殿下看诊,但昨晚樊楼宾客众多,一个两个身份不凡,也不可能将他们堵了嘴,关在原地,眼下若传出风声,殿下的名誉只怕……”

徐惠妃泪流不止,缓了许久,她才收敛情绪,说:

“马上风本就是有人在造谣,当不得真,至于那些太医,都只会些寻常手段,连性烈的药材都不敢用,恐怕也无法救治玺儿。”

“娘娘的意思是,另请高明?”定安伯问。

徐惠妃轻轻颔首。

“玺儿手中有一枚令牌,可以请水月庵的明净师太出山,为他看诊。

明净师太针术出神入化,又精通医理,是最后的希望了。”

定安伯道:“我这就去皇子府,将那枚令牌找出来,再前往水月庵请明净师太。”

徐惠妃揉按着眉心,“等我禀明陛下,便出宫照料玺儿,不在旁边守着他,我这颗心总是七上八下,不得安生。”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你抽了空,再给秦国公府送个信儿,让司清嘉出面探望玺儿。

她是玺儿的未婚妻,若情深意重,悉心照料,也能侧面佐证玺儿并非贪花好色之徒,有利于保全他的名誉。”

定安伯连连颔首,长姐在深宫浮沉多年,的确比他思虑得更周全。

他竟将司清嘉彻底忘在了脑后。

定安伯生怕贻误了救治时机,没再耽搁,离开皇宫,马不停蹄赶往七皇子府,吩咐信得过的奴仆寻找那块令牌。

可找了许久,依旧没瞧见令牌的影子。

七皇子究竟将令牌放在何处?

定安伯急得直跺脚,冲着总管咆哮:“你当真没见过那块令牌?”

总管苦着脸,尖着嗓子回答:“奴才岂敢欺瞒伯爷?最后一次瞧见那块令牌,都是去岁的事情了。

那会儿殿下与司大小姐好的似蜜里调油,恰逢秦国公府的小少爷高烧不退,司大小姐想拿那块令牌请明净师太出手诊治,两人却吵了嘴,殿下硬生生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