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dge(一)(4 / 10)

“他太贵了,希斯克里夫是有多少钱?私交再好,最多就是给他介绍个律师罢了。”

詹姆斯安下心来,将信托情况详细陈述给律师。“咱们国家,《普通法》和《衡平法》是融合渗透的。《普通法》遵循coveture原则,即已婚妇女的法律身份被丈夫吸收,财产亦归丈夫所有,但《衡平法》是允许通过信托为妇女设立单独财产的。”律师边翻看信托文件,边条理道,“此案事实一,婚前女方哥哥设立财产信托,包含财产隔离条款,明确规定未来丈夫无权获得信托财产。事实二,女方婚前滥用信托,通过与信托律师合伙,将′积极信托′变为'消极信托',并以虚假名义一一如购买天价裙子调用资金,通过隐名代理进行投资,从而获得额外财富。疑问是,这部分额外财富的归属。”

“是是是!"詹姆斯一拍大腿,“就是这个意思!”门被大力推开,打断了二人。

“小姐!“是伍德,“林顿先生到了!希斯克里夫也来了!”巴林起身,“我去和希斯克里夫聊聊,让林顿先生上来和你们碰一下。”爵士离开一会儿后,坐立不安的南希也起身道,“我还是下去盯着吧,你们继续商议。”

她给三人关上门,来到一楼会客厅。

还真是热闹!不仅林顿先生和希斯克里夫在,呼啸山庄的男仆约瑟夫和小哈里顿竟然也来了。

沙发上的林顿先生,正和巴林爵士笑谈,爵士邀请他在贝拉婚礼期间,去住自己在爵士梅菲尔区的房子。约瑟夫兀自拿了个凳子,坐靠在壁炉旁,翻看着房东的《圣经》,哈里顿缩在沙发前,啃着伍德给他的香肠。希斯克里夫则站在窗前,缄默地看着这乱哄哄的一屋子人。她简直无语死了。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约瑟夫和哈里顿会在这里?!”开口的是希斯克里夫,“辛德雷死了,前不久。死得完全符合他的本色一一酩酊大醉而死。葬礼我远远看了一眼,办得还像个样子,完全看不出是背了一身债去的。他把全部财产都抵押给我了。"他踱步到沙发前,看着吃得一嘴油的哈里顿,“现在,他不仅继承了他爸的野蛮,还继承他爸的债务,真是好笑呀!“希斯克里夫,你装病的时间里,还真是干了不少事啊!"南希转向埃德加,蹙眉道,“林顿先生,这孩子不应该跟夫人回画眉田庄么?为什么带来这里看埃德加眼神闪躲,她补充道:“不必觉得丢脸,巴林爵士是自己人,知道的只怕比您都多。”

“孩子是希斯克里夫要约瑟夫带来的,不是我。”“这话的意思,您和夫人把孩子给他了?”“够了南希,何必逼问你那软弱的男主人。就算叫教会来判,孩子也是我的。除非他帮辛德雷还清欠债!"希斯克里夫把那不幸的孤儿举起,放在茶几上,带着少见的兴致咕哝,“让我们来看看,如果让同样的狂风来刮这株树,它会不会像另外一株一样,长得弯弯曲曲。”天真的哈里顿咧嘴笑了下,要摸他的脸,被希斯克里夫嫌恶地躲开了,他扔给约瑟夫一把钥匙,说了个地址,令他带哈里顿先过去。“希斯克里夫,你不仅买了房子,现在连仆人都带来了,你是真把自己当伦敦人,不打算回吉默屯了?玫瑰工厂也不管了么?”“别装了!“他厌恶地瞪着她,“哼,你家小姐会和我回呼啸山庄?还是会去和她已经毫无关系的玫瑰工厂?!”

就是世上最硬的石头,怕也没那张脸硬,南希不再和此人无谓争执,看回埃德加,“林顿先生,为什么夫人没有一起来?是您没有告诉夫人,小姐和希斯克里夫要结婚么?”

“告诉了。”

不等她再问,希斯克里夫已质问道:“她知道!她知道,你竟然还把她一个人留在画眉山庄,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埃德加羞愤无比,但又因巴林爵士在,而硬生生压回去了。他淡道:“如果她会因为贝拉结婚出事,那我就是带着她,或者陪她留在画眉山庄,也一样要出事。希斯克里夫,我是作为贝拉的哥哥来的,不是凯西的丈夫。我是来为贝拉祈祷,不要地狱之火吞噬她的灵魂,因为人的故乡在彼岸,她终有回天堂的那一天。”

希斯克里夫发出一声低沉、短促地冷笑,“你就只会把你爱的人,交给上帝么?这就是我和你最大的区别埃德加,我如果爱一个人,是决计不会将她交给上帝的,她的灵魂她的一切,我都不会交出去。”“南希,"开口的是巴林爵士,“带林顿先生去见见贝拉,我和希斯先生聊两句。”

窗外天色已经全黑,屋里只剩二人。

希斯克里夫伫立在幽暗的客厅,烛火在他身后投下巨大的、摇曳不定的阴影,烛光在他深陷的眼窝里跳跃,像地狱不灭的业火。“你病了希斯克里夫先生。”

“哦?!”

这一声'哦′是坏脾气地、带着脏话情绪说得。“你的灵魂生病了,"沉稳的语气,却不可置疑,“应该不是现在,只怕早就病了。你看似有清醒的认知,看似无所畏惧,实则已经深陷自我毁灭的深渊,你必须意识到这一点,否则你自己付出的代价,并不会比被你困住的人少多少。”“放弃徒劳的教化吧,"希斯克里夫强自镇静地说,“哪怕我已病入膏肓,只要我还有一丝力气,只要我还做得到,”越说越无比坚定起来,“无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