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光(2 / 3)

度今宵 飞萌 2474 字 14天前

解他一点,原来平时舌灿莲花的人,心情一不好便会沉默寡言。看他这样,她也会难受。

她腾出一只手握住他手腕,话到嘴边却突然不知道该如何组织,停顿好久才仰起脸望向他说:“总往自己肩上揽很多责任,会很累,湛兮。”“我.……….”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以什么立场说,但这是她的心心里话:“我不希望你太累,我希望你好,希望你开心,希望你一一”话还没说完,浴室光亮已然从她视线消失,当他唇瓣接近,她总是无意识闭上双眼。

他吻得很凶,与车上那用以安抚情绪的浅吻不同,似是囚于他心中的情绪终于得到释放,像一场夏末的大雨,云团蓄积了整个夏天的水汽,在盛夏末尾到达承受临界点,大雨倾盆而至。

他撑住她后腰,掌住她后颈,挤进她双膝与她紧紧相贴。他像个沉默寡言的病人,好不容易才找到对症的药,求生的意志便驱使着他不断索取,是要多一点,再多一点,最好直接将他淹没,才足以治愈他这一身的沉疴宿疾。

今宵被吻到浑身发软,明明才离开浴缸不久,好像又需要再洗一次。脚踝因热水泡浴隐隐作痛,高昂着脖颈与他接吻也分外辛苦,尤觉呼吸不畅,她伸手推开他。

一分开,今宵面庞立马变了色,沈修齐跟随她视线垂首一望,水渍清清亮亮的,某人羞赧不已,突然提起双膝踩住洗漱台,双臂抱着膝头就将自己缩成一团,后知后觉“嘶”一声,又将受伤的右腿伸出悬空。他的心就跟着她这一通乱躲乱遮七上八下,最后还是握住她小腿才消停。脚踝还有轻微肿胀,一点隐痛也还算可以忍,可她此刻的手足无措无法隐藏,沈修齐抬眸一瞧她,几缕乱发落她肩头,她偏开视线极力回避,抖着身蹙着眉,情态动人。

当浴室灯光变得迷离虚幻,今宵也跟着飘然欲飞,似有泪水从眼角渗落,是她愉悦到要靠眼泪来表达,在她身上淤集了大半日的疼痛似乎都在此刻消弭,她突然有点想看他。

野兽总是保持着十万分的警惕,哪怕是在啃食他的猎物。他的眉眼生得很漂亮,起伏有致,眼型绝佳,浓长的眼睫与清润的瞳仁给了他一生多情的资本,只尖尖的内眼角带出一点特有的锐利,从下仰望她时,眼瞳里盛满了艳光,欲气十足的艳,掠夺占有的光。她无法再往下看,身子不自觉要向后仰,此时她已如拉满的弓,松手就要释放。

被他抱着走出浴室的时候,她已浑身无力,卧室没开灯,只窗外漫进来一点灰暗的蓝,如夜里涨潮般静谧。

她靠在他肩膀,说要喝水,沙发边几上一直温着,沈修齐抱着她走过去,坐下,再端给她一点点饮。

喝了一半,她轻轻推开杯子,他便就着她唇印将剩下半杯水仰头一饮而尽。他抱着她往后靠,暗蓝的幽光里他仍轮廓分明,鼻尖还有一点点湿黏,她伸手替他擦去,又感受到他始终无法平静的位置,抱住他脖颈绵绵地问:“你是不是很难受?”

他深深吸气,缓缓呼出,说:“你抱抱我就不难受了。”像哄小孩子一样。

偏他这套她很是受用,她便很努力地将他抱紧,瞧着细细弱弱的一双臂勒得他直咳:“倒也不必这么紧。”

她泠泠笑了出来。

窗外有一弯极淡的月,浅浅的一弧,像是要被这寒夜吞噬一般,微弱地悬在那里,好像没什么光,却又能照出松林的轮廓,还能落到雪地里,反射出冷银的光点。

她靠着他肩膀往窗外看,忽地说:“我今天见了永嘉了,你不会介意吧?他均匀起伏的胸腔有一瞬微滞,接着便反问:“我为什么会介意?”她想了想说:“因为你从未与我提起啊,我以为你不想让我知道,又或者是你觉得没必要让我知道。”

“什么叫没必要让你知道?”

一听她这么说,沈修齐立马将眉心深深拧住,看她那眼神,像是要究她错一般,可仔细一想,她有什么错?明明是他一直未曾提及。正欲开口解释,却被今宵抢了话头:“你一直没跟我说,是怕我会介意吗?”

说实话,沈修齐很少会有处理不好的事,唯独永嘉这事,他会生出左右为难之感。

“你有介意的权利。"他这样回她。

无论事实如何,会如何发展,她都有介意的权利。可她却问:“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呢?是因为胡旋很介意吗?”他没想到今宵会这么问,也没否认:“胡家的确很介意。”“那看来我猜对了。”

沈修齐饶有兴致看着她:“你猜了些什么?”今宵松开他脖颈,放松靠在他臂弯说:“今天珍姨跟我说,你为了永嘉没少受责骂,可是永嘉父母都是抢险救灾的英雄,如果你有心帮永嘉,这是件好事,以你爷爷奶奶的为人不可能会有意见。”“但是帮一个孩子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他提供稳定的环境,良好的教育资源,优渥的生活条件,这些对你来说都很容易,唯独一份亲情难给。”“我猜,你是想给永嘉一个家,所以才把他带在身边教养,但你的家人肯定不同意,你把永嘉带在身边,那就跟儿子没有分别,永嘉的存在会侵犯到胡放与你联姻的利益,此举既得罪了胡家,又惹得家中长辈不高兴,那你肯定会受责弓。

沈修齐听了低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