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程小娘来说:“夫君,郓王那续妻,就是太子妃胞妹,名唤朱凤英。”
苏武只听此语,心中一惊,这赵佶怕是真有废立之心,朱家是什么门第?
这家人兄弟子侄,十几人在官场,太子妃之父朱桂纳,也获封武康军节度使,但这些都是其次。
更重要的是,这一家子是大儒之家,来日大儒朱熹,就是这家后人。
大儒是个什么身份呢?类似于那些宗教国家的大祭司,换句话说,就是儒家的代表人物,意见领袖,儒家圣人的喉舌,儒家经典的权威。
太子娶这家妻,意义不言自明,不免就是与士大夫共天下的那份允诺,也是要得到士大夫群体政治认同的手段。
但郓王赵楷续弦,也娶这家妻……
这赵佶,怕是真的动心了!
苏武脑袋转得极快,身后传来一语:“夫君……”
“嗯?”
“夫君想什么呢?”
“此事,倒是有趣,刚才多想其中,一时出神。”苏武解释着。
“夫君莫不是想那废立之事?”
苏武意外非常,转头去看:“怎的你也想过其中?”
程小娘点点头:“怎能不想?便是稍稍一想,不免也就怀疑其中,夫君,妾身一个女子都会想到这些去,京中那些人,怕是更都心知肚明,官家这一番手段,怕是等着有人开口来说这事吧?”
苏武对这个妻子,当真有几分佩服,天子这般做,自然就是释放某种信号,是一种试探,试探各方反应。
不免也如程小娘所言,天子也等着有人能找个机会提出这件事,换太子的事,可见这件事其实也难,难在何处?太子无罪!
若是真懂得这些事的人,真要去做,做的就是“太子有罪”,至于太子到底怎么有罪,就看手段了,谁把这件事做成了,天子岂能不喜?
苏武便问:“最近太子殿下怕是门都不出了?”
“嗯,我出京之前,还想着与太子妃辞别一二,却是太子府中不见客了!”程小娘答着,其实说的也是正事,这姑娘岂能不知道朝堂上任何风吹草动,对于自家夫君与父亲而言,都是大事。
也是这太子赵桓着实没有出息,应对之法,就是闭门不出,人也不见,怕的就是露出什么话柄与人去说。
想来那太子府詹事耿南仲,更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他也是个无能之辈,大概是到处在求人,求人庇护一二,求人与天子多说几句好话。
这赵佶,说他不聪明吧,他也猴精猴精的,说他聪明……
苏武想了想,也知道程小娘在等着他的答话,便道:“这事,咱们不管,既然你与那太子妃交好,我与那太子也有交情,头前辞别不成,你只管给那太子妃写信就是,以往什么样,往后还是什么样,咱们不做那见风使舵之辈。”
“嗯,妾身便也是如此想的,夫君如此一说,那就更是心中不忧了!”程小娘如此说着,心中不免也欣喜。
一想夫君正直,大丈夫是也。二想,就是夫妻二人能想到一处去,便是观念相通,思维同步,更是欣喜之事。
也听程小娘来说:“父亲却劝我近来不要与太子妃多走动……”
苏武听来就笑:“哈哈……岳父向来谨小慎微,一辈子如此,无妨的……”
“夫君重情义呢!”程小娘笑得甜蜜。
苏武忽然也说:“我也与你说一事!”
“嗯……”
“我最近要一处大宅子做个掌柜们办差之地,要大一点,你无事带着他们在城中寻摸一下,价钱好说。”苏武反正是能用的人都用上,他麾下人手,当真捉襟见肘。
“好呢,此事包在妾身这里。”程小娘点头之间,甜蜜的笑意更浓几分。
道理也简单,如今那些高门大族的主母见多了,那些人,每日里都是无所事事,要不在家中打马,要不与人出游,或者吃酒听曲看戏,亦或者与妇人们长舌来去,最大的事就是帮着这家女子寻夫君,帮着那家男儿寻妻子。
程霁月岂能不想自己?莫不自己成婚以后,也都是这般过日子?这般日子,她们过得,程霁月可不喜,也过不来。
却是夫君当真有差事给她来做,正儿八经的事,她岂能不喜?
那些人家里,男人岂会把这般置办产业的大事交给女人来做?那些男人不免也想,女人见过什么世面?女人多傻?还能不被人骗?
自家夫君,大大不同!
就听苏武又道:“齐州李氏,近来要到东平府办差,就是你要置办的这个宅子里办差,时间很长,所以要常住,大概就是搬家一般,你无事帮他们留心寻摸一下,寻个幽静好宅,不必太大,与他们来住。”
“啊?”程霁月一时有些激动。
“怎么了?”苏武也问。
“夫君,那易安居士来吗?”程小娘岂能不是个小迷妹,就说而今大宋朝能读书识字的女子,哪个能不是易安居士的迷妹?
“这个……”苏武一时也愣住了,他虽然是从齐州而回,但他真不知易安居士来不来,苏武只管摇头:“那就不知了。”
“可惜!”程小娘略带失望,又道:“若是易安居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