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任杨可世。
却是种师道哪里想得到,苏武竟然微微一笑,点头了,说道:“好,杨将军请战数次,我皆不允,若是此番,我还不允,岂不教军中兄弟真觉得我苏武有失公允?既然杨将军如此请战,杨将军麾下骑兵不少,只管快去,助那郭药师破城!”
杨可世大喜:“末将领命,这就聚兵,就去就去!”
苏武点头:“嗯,时不我与,速去速去,慢则生变!”
杨可世岂能不是转头快跑?
种师道心中大惊,连看苏武几番,苏武回头来,也与他微微点头。
却是苏武还有一语:“军令,各将皆归,各部做好战前之准备,着甲,聚兵聚马,随时应对战事变化!”
众人起身:“得令!”
“去吧……”苏武抬手一挥,把众人挥退。
众人自也都回去准备,甲胄穿好,兵刃带齐,兵马都聚在一处,若是军令来,随时拉出去就可以走。
连虞候等人,也出门去,监察监督各部备战情况。
大帐之内,种师道没走,苏武也没赶他走,便是知道,种师道有话要说,避开人来说。
只待众人皆去,苏武落座,先开口:“老相公有话只管来说……”
种师道点点头,皱眉来讲:“杨可世此去,凶多吉少啊……”
苏武点头,不言……
种师道继续说:“你为主帅,自是哪般军令,都是应该,老夫无甚……就是想知道苏帅心中,到底是如何谋划的……”
苏武稍稍有些犹豫,但又看了看种师道,便也开口了:“如此局势,总要破局,良乡城池一过去,就是燕京,我怕真到燕京,一时打不下来,坚城之下,外还有强敌,那局面着实就脱离了掌控,教人心慌不已……”
种师道点头来:“老夫知也,那就是要破局了,苏帅心中,破局之法到底如何?”
苏武也叹口气,说道:“杨可世,我当真不喜欢,但他毕竟是宋将,是我等同僚……”
“嗯……”种师道点着头。
苏武继续说:“既然那耶律大石是在找破绽,我却一直不曾给他破绽,便是心中担忧,忧虑,便是不知哪里是破绽,也不知哪一部会是破绽,不知那耶律大石会怎么来……”
种师道心中一惊:“如此,苏帅是故意要露一个破绽出去?”
“对,既然避是避不过去了,迟早要有这一番血战,与其让那耶律大石占据主动,躲在暗处随时出手出击,不若请君入瓮,如此好有准备,便也有了主动,便是他耶律大石来入瓮,事在谋,胜败在战,不能入那艰难之局,就当如此了,先一战而胜,哪怕还是面对坚城,至少后路与旁路,皆无忧也!”
苏武近来,乃至开战前,不知多少担忧,不知多少思索,想的都是此局,想得是搜肠刮肚绞尽脑汁……
种师道心中也惊,原来杨可世,就是那故意露出去的破绽。
种师道便问:“莫非……一路来,如此谨小慎微,便也是与那耶律大石在谋划?”
“是啊,不如此谋划,不如此谨小慎微,不若是拖沓来去,他耶律大石当也是谨慎之人,便也不会轻易放手一搏,这个破绽露出去,也怕他万一不来咬,此时此刻,再露出去,他必定要咬!也由不得他不来了,燕京城就在眼前了,他再不来,就没有机会了……”
苏武只管把耶律大石往最完美最强大的方向去想,料敌从宽。
种师道也在叹息:“那杨可世若不是这般频频请战,立功心切,想来也不会成为此番的诱饵了……”
种师道叹的是人,毕竟他与杨可世这个后辈,交情是有的,便也更知道杨可世想要什么……
此时此刻,主帅定了计,种师道也知道此事何等重大,自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为杨可世叹一语去。
苏武也直白,点头一语:“本来想的是姚平仲,昔日里,剿方腊,姚平仲为中军,面对贼大军冲击,当真坚定不移,便想再用他,既然杨将军如此请战,频频乱言,那就杨将军去吧……”
“若他万一败得太快呢?”种师道问。
“老相公,那杨可世麾下,不差……”苏武笑了笑。
种师道只能又叹:“唉……慈不掌兵啊,苏帅年纪轻轻,如此老谋深算,一计之下,如此伏脉……老夫自愧不如,老夫此番,该如何,还请苏帅军令!”
苏武摆摆手:“步卒之军,此番赶不上了,老相公麾下骑兵,已然编了出去,老相公如此年岁,也就不必真去打马冲阵,只待攻打燕京,再请老相公领兵冲杀!”
种师道点点头,问:“那苏帅是要亲自冲阵?”
苏武点头:“得去!更也当去!胜负在此一搏,决战之事,我自要去,一来是想那军心士气,我若亲自在,许多少有些不同。二来,此般决战,胜,我要在当场,败,我也要亲自在……”
现在智计谋略用尽了,一搏之时,苏武还有一句话没说,即便真是要败,苏武也要自己亲手败了,如此,无怨无悔了,是命,是天意!
种师道目光里起了几分慈祥,问道:“那苏帅什么时候领众骑出发?”
“还当再等,要等到那耶律大石麾下游骑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