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听过NPD,自恋型人格障碍。”
“患有NPD的人,浮于表面的自恋还是轻的,大多数人都缺乏同理心,喜欢通过控制、打压的手段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们还自私到了极点,对自己没有益处的事情一件都不会沾手。”
沈确安静听完,不恼反笑,“我本来还不信派去监视你的人说你最近都没跟我太太见面,现在听了你这长篇大论,好像不信也不行了……我猜的没错的话,小五已经彻底认清了你的真面目,不打算再和你有任何交集,也就是说,你入赘纪家的算盘,算彻底落空了。”
周自珩嘴角凝滞两秒,“我可从来都没打过入赘纪家的算盘,不过撇开这个不提,我挺好奇,沈总究竟是怎么从我刚才这段话里,得出我和时愿再没可能的结论。”
“你这小三要是当得顺利,现在就不会特地来批判我,又给我扣上一顶NPD的帽子,而是在我跟前,一个劲地炫耀你和我太太发生了什么、相处时的气氛有多和谐美好。”
二次交锋后的局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沈确趁热打铁,继续说:“既然已经把话摊开了说,那我就再告诉你一件事。”他轻声慢笑,看向对面的眼神沉到发冷,又带着几分蔑视,像在看阴沟里的老鼠,刻意的几秒停顿后,唇角弧度有明显扩大趋势,“当年是我向纪老爷子提议的要送你出国。”
果不其然,得到对面错愕和恼怒的反应,沈确好整以暇地翘起二郎腿,“你也不用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当年能得到机会去国外镀金,虽然不是你的最优选择,但也比你老老实实从圣安毕业来得好。”“我知道你喜欢我太太,可比起喜欢,你更多的是想踩着她往上爬…既然别有所图,现在就别装出深情款款的姿态,看着让人恶心。”“周自珩,但凡你敢承认自己那点阴暗的小心思,说不准我还会高看你一眼。”
周自珩终于找回自己声音,嘴角弯起刻薄的弧度,“论操控人心的手段,我确实比不上你,但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在对待她的事情上,你就比我光采彩吗?我是不敢承认,那你又敢吗?”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时,徐霖拿着一个文件袋敲门进来,凑到沈确身侧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沈总,这是太太要我转交给您的。”沈确接过,打开看了眼,心脏突然笔直地往下坠。周自珩正观察着他的反应,眨眼工夫,接收到他的逐客令:“你可以滚了。”
周自珩险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几次交锋下来,这人的态度虽恶劣,但和他交谈时用的基本上都是绵里藏针的话术,像“滚"这种直接撕破脸的粗俗字眼从未吐露过。也因此,周自珩更加好奇那份文件里究竟装着什么,才会让泰山崩于前依旧色不变的沈三倏地变了副嘴脸,不过说起来,也算活得有点像个人了。对峙局面一打破,办公室恢复到空荡冷清的状态,冗长的死寂中,沈确感觉自己被劈成了两半,其中一半的理智用来拨通纪时愿电话。自他们吵架后,她接电话、回消息的次数屈指可数,就算回复,也都会隔开一段时间,像在通过这种方式,逼迫他就范、服软,甚至心甘情愿地承认自己错误。
这次不一样,她接得很快,给人一种守株待兔的感觉。“纪时愿,"沈确从喉咙里挤出这三个字,缓了几秒,才接上,“你寄来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仓皇的落败感涌上心头,双手也是充血般的僵硬,全身上下仅有的力气将文件袋边角捏成皱巴巴的形状。
他的视线却飘向了放在茶几上的立体书唱片机,是她之前提过一嘴想要的东西,也是他纯手工制作的打算送给她的赔罪礼。“白纸黑字不是写着吗?”
纪时愿在电话里的声音平静到极点,“我要跟你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