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大死(3 / 5)

他们恶归恶,但是怕死,要不是禾甜对他们了解这么清楚,直接掐住七寸,这二两银子有的掰扯呢。

看着李氏仓皇推着板车回家的背影,村人都有些幸灾乐祸,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禾二郎李氏两口子也有今天,真是痛快。

至于禾甜的这番变化,也被村人自发脑补合理化了——别欺负老实人,老实人逼急了也会反击的,还会是更凶猛的反击。

尤其禾甜还经历了这么大的家庭巨变,性子发生了变化也是正常,认真说起来,怪可怜的,一个小姑娘生生被逼成这样。

事了了,里正又说了几句让大家注意邻里和睦的话,安安生生过自家日子最要紧,便走了。

围观的人中有夸禾甜的,有安慰禾甜的,倒也没多待,很快就都散了。

禾甜这才把大门关上,扶着气得呼吸不畅的柳二娘坐回去,把抚恤金给了柳二娘。

似是察觉到家里氛围不对劲,小崽子们都乖得很,默默跟在禾甜身后。

看着手里有碎银子有铜板的二两抚恤金,柳二娘潸然泪下。

她再绷不住,嚎啕痛哭起来。

哭丈夫哭儿子,还哭她自己,和女儿!

她都不知道该怨谁。

只能靠着痛哭发泄委屈和悲伤。

禾甜没有出声安慰她,只是站在她身旁,默默陪着她。

原本不知道禾甜家里事的容焱,这么半天的功夫,已经全了解了个全。

虽然只被捡回来不到两日,但人总是会被最淳朴最真挚的情感触动,容焱也有些唏嘘,尤其听柳二娘哭得这般伤心,他想他上辈子死后,有谁会为他掉一滴泪?

仔细想了想,除了自幼伺候他的宫人,旁的也没了。

至少,他那些所谓的‘家人’,不会掉一滴泪。

甚至现在,那些‘家人’正在不惜一切代价找他——找到后杀掉他。

他眨了眨眼,嘴角牵起一抹极淡的自嘲。

柳二娘哭到几近晕厥,被禾甜半扶半抱着送回屋里躺着休息。

给她盖好被子要走的时候,柳二娘抓住了她的手。

禾甜看过去。

柳二娘眼泪还在无声流着,她把那二两抚恤金递给了她,嗓音低哑悲痛:“你拿着吧。”

禾甜正要说不用,她能挣钱。

柳二娘已经闭上了眼睛:“拿着吧,你哥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

禾甜想了想,还是收了。

带着一群崽子从屋里出来,外头不知什么时候起风了,呼啸着扑到脸上怪冷的,她看了看容焱:“你没事吧?”

容焱摇摇头,并盯着她看了看,她情绪似乎并没有什么起伏。

哪怕是刚刚被那般欺负,她情绪其实一直都没有什么变化。

很冷静。

冷静得有些可怕。

容焱自认,换做是他,哪怕活了两辈子,都做不到这么冷静。

“起风了,我扶你进屋。”禾甜又道。

容焱没有拒绝。

把容焱放回灶屋的角落,正准备去院子里收拾刚刚从山上割的仙草,虽然禾二郎和李氏这两只臭虫刚刚在她面前又蹦又跳,可已经赶走了,也不能被他们影响到她想吃烧仙草的心情。

为着两只臭虫影响自己的生活和节奏,不值当。

正要走,容焱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袖。

禾甜:“?”

她顺着抓着她衣袖的那只苍白骨节分明的手,目光落到容焱脸上。

他面色平静,不像是哪里不舒服。

难不成他也有钱要给她?

她微微挑眉,没等询问,容焱便拿起身边的长树枝子,在地面上写字:“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千万小心。”

活了两辈子,再不会看人,那他也白活了。

尤其禾二郎和李氏又是最容易被看懂的那种纯小人之流。

他们两人连同他们那个儿子的反应,他刚刚都看在眼里,哪怕被收拾了,一时服软,也绝不可能是咽的下这口气的人。

不怕明面上作恶,就怕暗地里使坏。

毕竟,禾甜年纪也不大,家里还有个病弱的妇人。

有心使坏,很难防的。

他上辈子没防备丢了命,这辈子有防备了,也还是九死一生,她今天维护了他——虽然她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利,但到底,他也沾了光,他还是觉得提醒她一下比较好。

看着地面上清俊的字,禾甜微微瞪大眼睛:“你识字?”

容焱拿树枝子的手一顿,她的关注点怎么这么奇怪?

禾甜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对哦,你虽然说不了话,但你手能动了,是可以写字跟我交流的啊,我怎么忘了问你识不识字了。”

容焱:“……”她确实很奇怪。

眼看着要把重点拉偏,容焱用手里的树枝子重重敲了敲地上他刚刚写的那几个字。

禾甜笑了下:“我知道。”

禾二郎和李氏怎样的人,她清楚得很。

只是他们太菜了,不值当她费太多心神,尤其不能妨碍她吃好吃的。

容焱眸色顿了顿,她说她知道?

“那你要怎么办?”容焱迟疑片刻,还是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