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都不用抬头了。”禾甜寒着脸,推开挤在门口看热闹的村人。
看到柳二娘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禾甜脸色又寒一分。
再看苍白着脸,拖着断腿安安静静低着头不说话的容焱,见她回来,抬头,目带歉疚地看着她,禾甜脸色再寒一分。
禾二郎和李氏真是两个让人恶心的东西!
听到禾甜的话,禾二郎和李氏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大黄看到禾甜回来,立马从柳二娘脚边起身,朝她跑过来,跑到跟前就挡在禾甜面前,凶凶地瞪着禾二郎和李氏。
“你个混账东西,说的什么混账话!”禾二郎涨红着脸指着禾甜大骂:“你娘到底是怎么教你的!把你教成这个德行!败坏我老禾家的名声!”
禾甜毫不犹豫抽出腰间的剁骨刀:“你再指一下,我手给你剁了!”
大黄:“嗷!”
禾二郎和李氏:“……”
围观的村人:“……”
被个小辈当众威胁,禾二郎很是下不来台,但对上禾甜冷冰冰的眼神,再想到上次在山上时她的言行,禾二郎确实不敢再硬刚,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李氏突然一拍大腿哭嚎起来:“天地良心啊,我们夫妇俩担心她们孤儿寡母吃亏,特意来提醒,这个侄女不识好人心,还要对我们动刀子,乡亲们都来评评理啊……”
禾二郎趁机收回了手,没敢再看禾甜,而是对周围的村人说:“实在是隐患太大,真害了村里人,怎么好?”
作为纷争源头的容焱,哪里不明白禾二郎夫妇的意思,他微垂的眸子沉了沉。
“除了你们这对黑心肠的两口子,”禾甜才不吃她撒泼打滚这一套:“村里还有人欺负我和我娘吗?”
说着她也跟村人解释了一下:“村子里常年有人行善积德,在那条河里救人,这么多年了,都是这样,我想着,既然碰上了,就救一条命,这是好事啊,怎么就害了村里人了?就算真的有什么事,我娘刚刚说了,我们会一力承担,跟大家并无干系,这点请叔伯婶子们放心。”
放在膝盖上的手刚要收紧的容焱:“?”
村里人很是看不惯禾二郎两口子,听禾甜这么说,再看看院子里安安静静坐着的残疾少年,到底还是给了正面回应,说柳二娘和禾甜心地善良。
李氏那叫一个恨啊。
一个残废,有什么好救的!
她都是为了他们好,居然都这么不知好歹。
“人都已经救活了,”李氏指着容焱:“怎么还不送走,你们还把人留家里是想干什么?养些兽崽子就算了,你还想在家里养野男人?真当这个家,是你们娘俩说了算了?”
扯着为村子安全着想的大旗不行,那就从家教上说项。
禾大死了,现在禾家就该是禾二郎当家作主。
越想李氏越理直气壮,她趾高气昂的一指所在的院子:“这是老禾家的地,老禾家的房子,要住什么人,留什么人,你们说了不算!现在当家的是我家二郎!这个人,你们今天必须送走。老禾家不留残废,更别说还是个来历不明的残废!”
从常理上来说,李氏这话虽然胡搅蛮缠,但也有几分站得住。
不扯大义,只说家事,那村里人就是再看不惯也管不着他们老禾家家里的事,当家的不同意收留人,哪怕做的不对,别人也说不出什么。
别人明白这个道理,被骂‘野男人’的容焱更明白,他垂着的眼眸已经冷到凝冰。
只是,禾甜并不按常理出牌。
她看着李氏,冷冷道:“你要是活腻了,我就送你一程,少在我家指指点点唧唧歪歪,你算个屁!”
家是很难讲道理的,活了两辈子最有体会,以为自己今日怕是难逃被赶命运的容焱:“???”
他忍不住抬起了头。
禾甜身上还背着刚刚上山割的喂兔子的草,额头碎发被汗浸湿,贴在两侧,瘦瘦小小,却下颌微抬,不屑地看着比她强壮高大许多的禾二郎和李氏。
阳光落在她身上,衬得她越发单薄瘦削。
可那双眼睛却格外明亮,如同被雨水滋润过的宝石。
晶亮且坚定。
容焱恍惚一瞬。
这一番话,可比刚刚骂禾二郎还要直白不留情面,李氏脸色红得要滴血,虽然还记着上次的疼,可她实在是气疯了。
“乡亲们,你们听听,听听她说的都是什么话,要杀人啊!天爷啊,我们老禾家怎么养出个这样无法无天不孝的女儿!”李氏冲到人群面前,大声哭诉,妄图用舆论让禾甜低头。
禾甜烦得很,直接把李氏往外推:“别在我家嚎,滚回你自己家哭丧去!以为我和我娘还像以前一样任你们欺负不成?你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以为别人都看不出来,就你们两口子最精明!”
李氏被推了一个趔趄,披头散发要来跟禾甜拼命——这会儿人这么多,禾甜肯定不敢真的跟她动手,就算真的动了手,这么多人总不能干看着不帮忙。
得到李氏示意的禾二郎也上前来抓禾甜。
上次在山上没防备被这死丫头摆了一道,禾二郎一直憋着气呢,刚刚还让他丢那么大脸下不来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