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薛郎归家
锅里的汤是热的,面条是早早切好的,刘丽娘塞两把稻杆烧开了水就可以煮面。
薛二哥闻到面香进来端碗,注意到林知了和小鸽子蹲在地上摆弄着什么:“我在山上挖的豆薯。以前在书上看到说我们这个地方适合豆薯生长,我没有见过旁人吃,也没发现街上有卖,一直以为以讹传讹。”薛母:“我小的时候年景不好日子苦,都去山上挖野菜,哪能容它长大。”林知了心底诧异,婆婆最苦的日子是挖野菜?不愧是鱼米之乡啊。换个地方可是要啃树皮吃观音土。
薛母想起往事又忍不住说道:“近来日子好多了,上山砍挖的人少了你才能见到。"顿了一顿,“是不是像藕一样煮着吃?”薛二哥:“书上说切片。三弟妹知不知道怎么吃?”二婶进来:“她都不认识,她知道什么!”“我知道你叫张丹萍!”
二婶噎了一下,小声嘟囔:“没有教养。”林知了听得不甚真切,也没有心思叫她大点声,“我见过豆薯的同类。二哥不如叫我试试?”
“你都拿去吧。左右山上挖的,没有用钱买,也卖不掉。“薛二哥说完端着碗出去。
晌午饭后,林知了叫二嫂帮忙剥皮,洗干净后切片,用捣年糕的杵臼捣碎。丹阳百姓年年春节前做年糕,几乎家家户户备有杵臼,是以林知了不需要出去求人,在院里就可以把她要的东西做出来。林知了不确定豆薯是不是凉薯,她先剥四个做试验。薛二哥见状告诉她山里还有,林知了便和二嫂把他挖的一筐全剥了。晚饭后,林知了在大门里侧放一口缸,缸里正是她滤出的水。刘丽娘盖上木盖,低声询问:“跟淘米水似的,能做什么啊?”“我也不清楚。只是听人说过需要这样做。“林知了又道,“忙了一天先睡吧。”
刘丽娘捣鼓半天手臂酸疼,闻言便去洗漱睡觉。翌日清晨,林知了醒来洗漱后就回屋打拳。小鸽子听到动静睁开眼坐起来看到不是坏人,又倒下去睡个回笼觉。
林知了身上热热的很舒服,便拿着脏衣服去河边。薛母开门出来看到她要出去:“理儿媳妇,又洗衣啊?不能日日洗。”“我也担心把衣裳洗坏了。可是北边那家酒店的食客非富即贵,我担心身上有汗味,被客人嫌弃。"林知了一脸心疼地攥着盆说。以前的林知了跟她一样几日换一次中衣,自从做了桂花藕才改日日清晨洗衣。想到这些,薛母说道:“是我忘了。”林知了:“过两日还要洗头发。我担心有虱子。若是我低头给人上菜,被人看见头上的虱子,食客会不会觉着像吞了一只苍蝇啊?”林知了来了几日发现薛家众人没有洗过头发很是疑惑,此地不缺水啊。脑海里浮现出原身的记忆,城里的官人也不是日日洗,而是五日洗一次。衙门五天放一天假用来沐浴休息,是以又称“休沐”。寻常百姓要砍柴,城里人要买柴,为了节省通常十天半月洗一次。女眷也是如此,只因头发长晾干需半日妨碍做事。这段记忆第一次浮现在林知了脑海里,她还忍不住感叹,难怪《红楼梦》中贾府那样的富贵人家的大丫鬟头上也会长虱子。薛母听闻此话禁不住点头:“你看是不是用头巾?”“要用干净的新布做吧?先前做冬衣剩的布被您给我和小鸽子做鞋了。“林知了顿了一下,又说道:“我更担心爬到头巾上。在头发里我还可以怪客人眼花。”
薛母顿时不敢劝她用头巾,“今日天暖,我看把被褥拿出来晾晒,沐浴洗头,再把屋里屋外打扫一遍。瑞儿房中的老鼠还没有找到,依我看不找了,把老鼠洞封上。”
薛二婶在室内听了林知了的话想出来嘲讽两句,可一听到“瑞儿"和“老鼠”,她三两步到院里附和:“大嫂说的极是。”林知了眉头上挑:“隔壁院也要打扫吧?”薛二婶脸色微变,张张口:“你,你洗不洗衣服?再不洗你弟弟就醒了。”话音未落,小鸽子极拉鞋出来。林知了放下盆,拉着小孩进屋穿外衣,随后一手抱着盆一手牵着弟弟去河边。
林知了日日早起,河边只有几人,而那几人见她过来起身躲得远远的。林知了心里好笑,躲远点好啊,不用担心水被她们用脏。河里的水是活水,晚上没人用水,清晨很是清澈。林知了洗好回到家就在院中晾晒。刘丽娘看到林知了的小衣服,皱着眉跟林知了到卧室,劝她把衣服拿到屋里。
林知了摇头叹气:“二嫂,千年前的古人活过来都会嫌你迂腐。想不想知道为何?那个时候的人穿开裆裤。”
“成年人穿开裆裤?你不要骗我!”
林知了点着头找出小鸽子的《蒙求》,想起买书的人:“你姐夫怎么还不回来啊。"倘若早早被放出来,他还拖到年后回来,她就和离改嫁。刘丽娘出声安慰:“快了。”
小孩抱着书去找在院门外锯木头的薛二哥。刘丽娘豁然想起一个老少皆知的故事:“那韩信一一”“是的!"林知了点头。
刘丽娘打个哆嗦:“可是我们女人一一”
“太阳可以杀死你看不到的毒。比如河里有毒沾到衣服上,太阳一晒就没了。“林知了双手按住刘丽娘的双肩,语重心长,“二嫂,轻重倒置了。”刘丽娘还是忍不住劝:“你一一”
“二嫂,叫二哥多赚些钱,盖了房分出去,二哥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