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者!公玉秋狼狈地接招,东方耀天仓皇后退,刚刚还在虐恋的两人在混乱的攻击中抵靠住了彼此的后背。
一刻钟前。
后花园中的钟声传遍内瑞。
两位天命者站在三瑕的高墙上看不见前方,但内瑕之中的人却看得清他们。“已经拆到这里了,不能再拆了啊!”
“拆不掉的,整个三瑞……你又不是不知道,每一块砖都是那种石头啊。”“冥族那些畜生已经活了多少个了?”
“一一明主还没有旨意吗?”
“公玉落已经在零苑外等了许久。”
神的后花园外零零散散地站了数位上仙,这一次,公玉、东方两家的人都有,恭谨地对着花园内俯首道:
“明主,四璟之内出现了冥族血脉荫庇,他们的自由人数已经达到了九位一一这倒也不足为惧,毕竟三瑞以困仙石垒砌而成,冥族根本无力跨越,只是……二位天命者实在棘手。”
谁知道他们二人到底是被什么东西蛊惑了,一心要跟仙家对着干?花园内静谧得只有虫吟鸟鸣。
半晌后那道优雅如器乐的声线才缓缓倾泻出来:“不必担心他们,很快,就没有九位了。”
视线越过花园圣洁的墙壁,纯白花袍的男人静静坐在长椅上,闭目。他的掌下飞出白烬鹤羽,铺散在花园之中,像是在模拟着什么真实的路径。在他身后,笼罩着一轮几乎没有光亮的白日。凝滞又灿烂地悬在巨钟之下,垂直映照着一切,不再有一丝黑暗阴影。这本该是光明的场景,可不知为何那白日像是正午至阳之后的真阴时刻,刺目的光线像是虚假的一般。
像是在侵吞真正的太阳。
男人微微睁开眼睛,开口:“等到他们不足九数,就让他们都留在四璟吧。”
那里的唯一不是唯一,他很清楚。
“但是,要将那个少女随着天命者一起带进来。”金乌一一真正的太阳坠落那一刻。
他想藏起来的宝物也就无所遁形了。
妙诀扶着唇角彻底失去颜色的白衣青年,仰头,看见男女主站在璟墙上紧紧靠着对方的后背。
这个虐点是在破入三瑕前的互相猜忌,虽然妙诀听不见两人的台词,但用屁股也能想出来。
男主误会女主为了公玉家而违背道心,女主根本并不在意家世但就是不解释一一两个人来自的不同世家本就暗藏着分庭抗礼的矛盾,其实这本就是两人在琅璟阶段的情劫之根源。
既然如此,怎么解决这个虐点呢?
妙诀看看身边的哥哥姐姐姨姨们,人心的险恶,小动物们其实并不理解。“这些上仙真仙身上各种灵属的力量,是不是都来自你们?“妙诀问。几人不约而同点头,恍然大悟:“明白了,妙妙,你是想让我们各自去打各自灵属的人?高位压制,小十告诉过你吧。”在冥族之间存在高位压制,在冥族与人之间,就更存在了。“不。”
妙诀却摇摇头,指向璟墙上,“是控制住你们各自灵属的真仙,去打他俩。”
“好一一啊?”
妙诀笑了一下,患难见真情啊。
于是,所有东方公玉两家的真仙,忽然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灵力。火灵流突然拐着弯呼啸着撞向东方耀天,水灵流翻腾着旋涡撞飞公玉秋的的剑,木灵咆哮着乱窜乱炸,金灵流甚至追着东方耀天两人的剑去销融。一种被支配的恐惧降临在所有人头上。
东方耀天两人被打得吐血又倒地,公玉秋看着那翻飞的雪浪服,终于哭了:“耀天,我们只有彼此了”
东方耀天猩红闭目,掐着她的手嘶声道:“秋儿,我要你记得,你的背后永远有我!”
几个真仙神色仿佛见了鬼。
最后干脆直接抛弃了武器,想要绕过天命者去带走那个青衫少女。妙诀早已经在金光荫庇之下坐好,颊旁的发丝被吹起了一缕。她听见系统的声音也隐带激动,提示她虐点已经通过。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妙诀仿佛听见树木生长的声音。像是一场雨后,含苞的嫩芽舒展起来,树木的年轮又走了一圈,追寻太阳的顶芽向着光芒更近了一寸。
她的灵骨之树,长高了。
汹涌的青绿光芒忽然在体内大盛,灵骨经脉像是风吹过的树叶簌簌震动,包裹她的冰衣开始透出温热。
冲击天骨到底是什么感觉?她能承受多少的回溯之力,她的灵骨又会变成什么样?一切都是未知,但她已经走向了未知。妙诀忽然将掌心压在了眼前白衣青年的胸腔之上。她的灵力再次进入了尘尽拾的内府之中。
原本漆黑如地狱深渊的内府已经完全变了。惨白一片,到处都是炽光。
这光线像是杀菌的明灯,对原本的地狱原貌刮骨疗毒。尘尽拾踩着打卷的灰烬,漆黑羽翼已经消失不见,只剩清隽孤独的身影,垂目走过纯白的世界。
他觉得自己似乎在做梦,又似乎不是。
他还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要做,可是他从出生就被赋予的所有力量都在寂灭,走向混沌。他的意识,他的骨头,他的血,烧痛得昏昏沉沉。好在他一向非常能忍痛。
他拖着自己的身体走到了深渊岸边,看着眼前的硕大白日。原来那是无数白烬鹤羽攒积在一起的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