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五姨是看上去最像长辈的两个人,她一直胡乱地叫他们,但所有人都很纵容她。衔八收起爪子,狐狸尾巴慢慢地搭在那一段蛇尾上,冰冷幻紫的白色鳞片昭示着唯一曾面对的痛苦。
此刻,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浮出水面。
那唯一呢?
央五隐藏了自己完全的灵场,怀抱着唯一的蛇尾,让整个琅瑕都以为这里埋藏的是唯一,豢养净鹤使来吸取她的冰灵,可是真正的唯一去哪了?央五安宁的视线再次落在了妙诀身上,她代替唯一守在这里,是因为唯一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完成。
所谓因果,就是一条顺流而去的河,种因得果,以果得因。百年前,他们站在悲痛的下游,想要送一个孩子回上游去。她做的很好。
央五抱着蛇尾,温婉地开口:“我并不知道唯一去了哪里,在消失之前,她曾说如果我醒来,我们都会再见的。”
“那一天她给了我她的蛇尾,然后从妙妙那里拿走了一个东西…她将因果种在了妙妙的身上,我参不透那庞杂的缠线,但我知道唯一还活着。”妙诀臂弯压着尘尽拾的脑袋,忽然隐隐觉得心口微窒。这些全部发生在她遗落的记忆之中,只有她的灵骨达到更高的位置,才能够承载得住。
哥哥姐姐们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又不免产生了一丝惶恐。她身在因果中,她将不遗余力地保护所有人,竭尽所能。可她只是一个凡人,一个对冥族而言再普通不过的肉.体凡胎,生如朝露,短短一生,真的能够力挽狂澜,挽救所有人百年清孤?“不要怕,也不要苛求自己,让因果自然地发生。”央五宽厚如父母辈的手掌,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让她抬头去看。冥族血脉的荫庇之阵,竞有一个光点是落在她头顶的。所有人笑着轮番摸了摸她的头,又摸了摸尘尽拾的头,在他醒着的时候,这肯定是做不到的。
妙诀微微怔愣,她一直以为破九结阵是因为他们接住苍龙、开启封四之冢后带上了他的骨头,却没想过,原来是她也被算在其中了。可为什么?她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小女孩。
是真真切切的凡人之躯。
“你的一滴血曾流进祖石之中,被认定下来,”二哥哥金眸温柔,“只是你忘了。”
她是他们的第十一人。
妙诀怔然,心中的惶恐渐渐化作安定。
原来那些时候,尘尽拾将她算作冥族的第十一种力量,并非开玩笑。原来小时候他总是当她大哥,带她摘果,给她抓鱼,非要把她养大,也是真心。
恰在此时,压在她怀中的滚烫人形忽然动了动。他冷白的侧颈濡湿一片,眉间紧蹙,是熟悉的凶丧神情。妙诀看了看,忽然也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因果与命运如此神奇,从她介入男女主的天命情劫开始,她就不是一个人在面对。
有这个邪恶反派跟她一起。
做得到的。
妙诀杏眸明亮,问系统:“下一个虐点是什么?”远处三瑕迷宫高墙之上,东方耀天正狼狈地举着手中刀。“为什么,这三瑞为什么破不开!?”
前边他们一路从八瑕之墙拆到了这里,几乎没有阻碍,可是在这里却遭受了巨大考验。
站在内璟分界的高墙上,眼前氤氲不明。除非越过璟墙,才能看清一片虚无背后真正的仙人之地。
仙庭最核心的一切并不轻易示人,这份傲慢更是极大地违背了东方耀天的平权大道。
东方耀天愤而回头,却忽然发现公玉秋手中的剑并未举起。她神色恍惚地看着三瑕的方向,清愁面容带着一丝犹豫。东方耀天忽然冷冷地歪唇一笑,“琅璟第三圈层,便是公玉家的属地一一秋儿,你下不了手了,是不是?”
公玉秋:“不是!我只是,我只是……
如果就这样挥剑闯进去,她在自己的族人面前将是何等模样?她的母亲又会如何看待她……
东方耀天捐狂又绝望地笑了:“所以你一路陪我摧毁仙阶高墙,却终究还是有高低之分!在你心里,公玉这个姓氏就比别人高贵吗?!”公玉秋眼圈红了,“你就……这样想我?”心痛得不能呼吸,仿佛被凌虐重伤,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神明明仍有爱意,却将尖锐的刀尖对向了彼此。
虐,太虐。
恰在此时,从内瑕氤氲不明的虚无之中忽然飞出几道身影。公玉家的雪浪图腾出现,在那之后,是东方家的白日纹印!数十名真仙同时出现在迷宫上空,面色凝重,向他们而来一一或者说,是向他们二人身后四瑞内的某处而去。
两家,都出动了。
东方耀天看着那青天白日的印记,蓦地眯起眼睛,难道东方家也要来劝他回去?
他邪魅地横刀而出,彰显着旷世男主不屈的原则和逆天的英姿,绝不会为了仙庭高贵的身份而放弃心中之道!
谁知下一秒,东方家为首那个仙人忽然一记火灵打了过来,直直逼向东方耀天。
公玉家的族仙也同样以水灵流滔滔冲向了面色惨白的公玉秋。一一他们要杀了天命者!?
怎么可能!
几位真仙神色大惊,他们出来的主要目的是接天命者入内瑕,同时带走明主点名指出的少女一一可他们手中的灵流却不受控制、纷纷打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