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与后者相同的形态。她眨眨眼眸,长而浓密的睫羽扑簌簌,蓦地正神道:“你走吧。”程烟不解:"……什么?”
小镜妖语气认真地道:“云泽将我交给你以前,和我交代过要保护好你的。你走,我如今与你相貌相同,我替你嫁给那县令便是。”程烟不得不承认,初闻此言的一瞬,她当真对她的提议起了些许的心心动。可瞬时却又情醒过来,为自己先前的想法感到羞愧难当。她不假思索地拒绝道:“万万不可!我自己的苦难,怎能让旁人代我来承担!”小镜妖却倏忽朝前行了几步,俯身凑至她耳畔:“无妨的,你应当看得出的,我是妖,不必担心我。"顿了顿,她复又添上一句,“他若是敢对我做些什么,大不了我便直接杀了他就是。”
原本便泛起零星火苗的念想经由她这般的说辞,瞬时便顺理成章地化作熊熊的火海。程烟默了默,终是抱拳道了句“多谢,保重。"便不再犹豫地旋身翻窗而去。
小镜妖行至她方才身处的位置,晃悠着双脚坐在喜榻的床沿等呀等,等得百无聊赖,适才终于将人等了来。
周县令明显是喝了不少的酒,一张略显油腻的面颊之上泛起深红。他极大力地一脚瑞开喜房的屋门,踉踉跄跄地进来。屋外的随从甚是有眼力见地将屋门再度阖上,将屋内的空间独留给他二人。周县令一张脸上满堆着油腻的笑容,步履靠得愈近,口里还不住地唤着“烟烟儿”、“美人儿"……
小镜妖委实一时间没能忍受得住,偏过脸"呕"了声。周县令却似倏忽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气恼地探出一根手指颤个不住地指向她:“你、你……”
他“你你你”好半响尚未能“你”出个所以然来,小镜妖倒也不惯着他,当即便扬声道:“我告诉你,能老老实实地嫁给你,已然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了。今后,你我明面上做夫妻,私底下桥归桥路归路,谁也别干谁的事情一一”她尚未说完,便蓦然闻得耳畔“啪"地一声脆响,识海之中一阵嗡鸣,旋即便是面颊麻木地被扇至一侧。她抬起眼,面上是全然的不可置信,一双瞳眸瞪得溜圆。
初成人形,便受到如斯大的委屈,她哪里忍得了。皓腕微旋,指尖顷刻间凝出一团黑气,扬手便朝着周县令的方向袭去,声音愈冷:“找死!”她未曾料想到的,汹涌的黑气触及到周县令胸膛之前的一刹,瞬时便被一股不知名的巨力反击回来。她此番原是准备着一击致命,并未留有分毫的余地。此刻遭受反噬,整个人跌至地面,殷红的鲜血自唇角释出。再抬眸时,面前的周县令已是全然醒了酒,目光淬了毒似地睨着她:“你居然……是妖!”
“来人!"他叫喊出声。
意识的最后,是数名身披玄甲的官兵撞开屋门,一哄而入。一些人牢牢围城一个圆环将周县令护在中心,另一些人则毫不留情面地将本就重伤之余无力反抗的小镜妖按倒在地。
她终是承受不住,阖上眼眸昏死过去……
“那周县令也会使术法不成,镜妖体内有云泽师兄传送的半身修为竟是都敌不过他?"路鸣一时讶然,实在没忍住问了出口。“应当是事先被人施加过术法,用以防身的甲胄。”"云慈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回道。
“不错,"小镜妖道,“那是万妖甲。”
“以万只修行百年以上的妖物内丹灵气为线织就,不论是修为再如何高深的妖气与魔气,皆可抵御得住。”
路鸣闻言忍不住感叹出声:“世间竞会有如此神奇之物!”“这等物什可稀罕着,"沧琰唇角微挑,似笑非笑,“实在不该是他区区一个县令能够拥有的。莫说是他,便是他那个做一国长公主的亲外甥女想要得来此物,怕是也难。”
云慈眉眼低垂,纤长的睫羽翩翩耷落。思忖良久,适才道:“据我所知,这万妖甲世间仅有一件。而这一件,是在仙尊手中。“话语终止于此,她实在想不出,分明应当陈放于仙尊府邸之物,怎会流落到一介凡间官员的手中……她想不出,此间余下的人便更是想不出了。默然良久,还是小镜妖没了耐心,戏谑地开了口:“眼下是深究这个的时候么?″
她再一挥手,立于她旁侧的镜面再度换了一番景象。却见镜面中的她周身浴血,分明是受过一番严刑拷打的。可即便是已然受了酷刑,周县令却仍旧没准备这般轻易地放过她。
是时的小镜妖被施了咒符的腕儿粗玄铁锁链束缚在堆满木柴的高台之上,垂着首,神情几分低迷。
镜面之外的众人暗自心惊:他们这般……是准备将她活活烧死?镜中却只是一片寂然,唯余拂过的风声簌簌。默然半响,周县令倏忽开了口:“你说,若是以你的性命作为诱饵,云泽公子可会前来?”小镜妖嗤笑:“青天白日的,净做什么美梦呢!"强撑起些许精神,她昂起首,竭力使得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自持些,“与云公子作为至交好友的是程姑娘,而我只是一只与他们素不相识的镜妖,人家做什么要为了我来此…”她此言尚未说得完全,便听得由远及近一道清冽的男声道:“休要动她!”那声音,她日日夜夜听闻过不知多少次的,可唯独这一次,她竞是隐约涌起一股子委屈到想哭的感觉。她怎会认不出,来人正是云泽。可她未曾料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