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了起来,轻柔地放到床上,替她掖好被子。
做完一切,那人并没有离开。
过了好一会儿,郁今昭完全没有了意识,额前贴来冰凉的物体,睡梦里,她难受的哼唧几声。
雨夜雷鸣,是一个不眠夜。
这场雨接连下了好几天,没歇过一时半刻。每日,雨不停。屋外,郁今昭撑着一把黑伞。第三天,这是郁今昭等待裴宿空的第三天。运气变幻莫测,好在每一日她都能等到裴宿空。黑色卡宴在雨幕里飞驰,稳稳停在距离郁今昭不到两米的地方。像往日一样,郁今昭快步走到车前,换上笑容温情脉脉地看向车里的男人。第一个发现异常的是鼻子,闻到浓烈不属于裴宿空的女士香水味。味道很甜腻,郁今昭下巴轻颤,好心情碎一地。她不喜欢这味道,可以说到达了讨厌的地步。“郁小姐?“曾昔跳下车,惊讶地说:“赏雨?挺有闲情雅致。”曾昔身后是郁今昭要接的人,他像是看不见郁今昭的存在,撑开一把比郁今昭大一倍的黑伞,搂过曾昔肩膀,径直往别墅里走。不分一个眼神给郁今昭,她是暴雨天里的雨滴,透明不起眼。举起的手原封不动地垂下来,郁今昭在雨里站了半个小时,直到困在马路上的积水打湿鞋。
她是个挫败者,带着一身狼狈走入温暖的屋子。推开门,王姨眼角带泪,抓住曾昔的手谈论好久不见,以及过往的趣事,裴宿空站在一旁旁听。
一副家和万事兴的场面,只不过闯入了郁今昭这个多余的人。温暖不属于她,偷来的东西,迟早有人赃并获的那一天。三双眼睛同时向门口投去目光,诧异浮现在王姨脸上,“哪里去了?衣服全湿了!”
发丝的雨滴到眼睫,汇聚成豆大的水珠,直直往地上坠,郁今昭缓慢扯开嘴角说:"我上楼换一身衣服。”
她不愿看曾昔和裴宿空恩爱有加的画面,她祝愿两人,但不是今天。热腾腾的水汽冲散冷到刺骨的寒气,郁今昭迈进浴缸,温水遮住眼睛,其实她并不难过。
只是有些失落,有所期待,事实与幻想产生巨大落差,心脏才会泛起酸水。抽痛,呼吸不过来。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郁今昭才从浴室走出来。叩门声再次响起,好像是第三次,郁今昭记不清了。门外,王姨小心翼翼地说:“小郁吃饭了。”躲不开,郁今昭应了声。
菜上齐了,裴宿空旁边是曾昔,郁今昭在两人对面落座。菜色清淡,海鲜居多,不是裴宿空的口味,看来是曾昔爱吃的。郁今昭食欲缺乏,吃了两口,便要离席,“我吃好了。”“你是猫吗?吃两口就饱了?”
裴宿空面上的情绪平淡至极,语气却铿锵有力,一字一字砸在郁今昭耳际。“郁小姐不想吃干嘛逼人家?“曾昔唱红脸,替郁今昭着想,“艺人对身材管理很严格,一刻都不能松懈。再过几天就是慈善晚宴和True Love代言人发布会,早做准备是对品牌,对宴会负责。”
知心大姐姐,优雅大度,替情敌考虑,多好的人设。脸长得漂亮,声音动听,有才华,有魅力,郁今昭都要沦陷在曾昔编制的温柔乡里,何况是裴宿空。他用公筷夹起鲍鱼放在曾昔餐盘,没说一句话,郁今昭读懂了他的意思。赞同。
赞同曾昔说出的有理有据的观点。
郁今昭重新拿起筷子,她有逆反心理,别人越是不想让她做什么,她越是要做。
吃饭,吃一顿三人不欢的晚餐。即使和曾昔较量,总会有一位落败。她没赢过,曾昔没输过。
“两位这是要谈婚论嫁了?"郁今昭吃饱有力气反击了。裴宿空语气不善地说:“郁今昭。”
是连名带姓,是警告。
“动什么气。"曾昔放下餐具,轻擦嘴角对支开裴宿空,“不是要送我东西吗?我想看看,你去拿下来好不好?”
裴宿空没有起身的动作,郁今昭冷眼旁观地看着两人。她配合表演,“送东西不送我吗?我不是替身吗?正主有,我没有?”“替身玩腻了,追求真爱永恒了?”
“郁今昭,作践自己的时候看清楚时间地点。“裴宿空厉声呵斥,“这里是天阙景,不是你犯贱口出狂言的地方。”
曾昔演得入迷,轻轻推了推裴宿空,用柔若春风的声音说:“女人的事情要由女人解决,宿空难道不明白?”
“解决?各自捅彼此一刀?"裴宿空皮笑肉不笑地说:“两位美女为我大打出手的场面很难得,我可不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