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你选她

空气凝结成一瞬，暗斗已经摆到桌面，两女相争不过是裴宿空乐意观赏的戏码，不在意对方是否难堪，会不会两败俱伤。他始终求的是争斗产生的乐趣，曾昔和郁今昭不过是两个挑起兴致的玩意一一不值一提。

三方对峙的场面，郁今昭几乎没有预想过，直至今日，她仍旧觉得曾昔会在裴宿空面前永远装出人畜无害的模样。

像多年以前，懵懂纯粹的初恋。

这是曾昔的杀手锏。没想到她不屑于使用回忆杀,保持熟悉感。或许，郁今昭一开始便猜错了方向，三人均不是省油的灯，谁都明白彼此心中所念所想。

曾昔不是一尘不染的小白花，裴宿空也不是利用替身报复前女友的人渣。两人各自为营，装妖作怪，坏到一处。

思绪飞了好一会儿,总算落到实处，郁今昭算是认清现实。裴宿空压根儿没有记恨曾昔弃他而去的心心思，他满心满眼装着利用，筹码不过是一张相像的脸。报复是假，让曾昔明白内心深处的悸动是真。找替身？逼曾昔爱自己的伎俩罢了。

裴宿空真是好手段，到头来，白白浪费因愧疚流下的眼泪，无数不眠的夜晚。

这场戏要唱多久？郁今昭挺好奇。

最后的收场,会给她什么样的下场？

滚去娱乐圈然后雪藏,那可真狠。

既然结局不如意,那就别怪她出言不逊。

“裴总喜欢看女人吵架？挺独特的爱好。”曾昔柔声道：“不一定吵得起来。”

“你是要当和事佬？"郁今昭不接茬，“我俩不是竞争关系吗？争夺对象在这里，不说说你的具体优势？”

“郁今昭。"裴宿空眸光微冷，“闹够没有。”闹够？她还没闹。

“说一点，裴总就舍不得？不是说公平竞争吗？“郁今昭不解地问：“闹半天，这话是哄我的？”

盛气凌人，咄咄逼人，倒像是在欺负一对苦命鸳鸯。错在谁，难以分清。

“不是解决吗？躲在裴宿空身后等他和我打嘴炮？”郁今昭拿起玻璃杯喝了口水，润润嗓子继续说：“你认为我会输？”她给裴宿空倒了杯水，“不是脾气烂，臭着一张脸就是你占理，心疼她就不该往我面前闯。”

“我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吗？裴总。你不是和我签订了合同吗？不是选了我做替身吗？”

适当的眼泪滚了下来，郁今昭皱眉，酸涩挤进口腔，哽咽卡在喉咙。她一眼不眨地望着裴宿空，眼底包满水光，显得可怜委屈。大概半秒，裴宿空挺立的肩膀弯出小小的弧度。成了。郁今昭抽泣几声，再加把劲：“你选了我，选了我的。不用你爱我，至少不应该是偏袒。曾昔爱你吗？"质疑的目光落到曾昔白皙的脸颊，“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

心意相通是情侣关系必要的基础，曾昔和裴宿空之间隔了五年，几句话不能磨平。

时间带给人的不只是回忆，还有数不清的隔阂，不知底细，不知日常的五年，没有彼此陪伴的五年。

上天狠心分开两人，又大发慈悲给予郁今昭站在两人不相识的五年里肆意地提醒两人名不正言不顺。

装弱小，对付裴宿空屡试不爽。

他稍有犹豫，郁今昭就算赢。

恶劣、冷漠、专横是裴宿空的专有名词，但心软也是必不可少。所谓心软并非普遍意义的心软，裴宿空做不到说说好话，便没有顾忌地退让，他的心软是迟疑，是犹豫。

说心软可能不合适，裴宿空是个正直的好人，他的好，他的正直在于郁今昭行事不逾矩，不会轻易赶尽杀绝。

郁今昭能预料到裴宿空的善良，猜不透曾昔的诡计。“我爱他。"曾昔捂住嘴，有些吃惊地说：“你是要替我们操心心给名分的事情吗？”

郁今昭没心思看曾昔耀武扬威的模样，视线内的裴宿空恢复冷冰冰的状态，刚下的犹豫消散干净了。

“怎么？不是要公平竞争吗？”

郁今昭弱，曾昔则强势起来：“装可怜谁不会，收起你的眼泪，坦白来说，你不是我的对手。”

主动是郁今昭畏惧，需要心理建设的手段，曾昔信手拈来。她站起身手指划过裴宿空肩膀，一寸两寸，临近喉结。郁今昭是抬着摄像机的导演，没有站在最佳机会，看到两人交叠在一起的背影。

挺眼熟。和刚签合同时卖弄勾/引技巧的她好像。当时的郁今昭被拒绝了，裴宿空一定不会拒绝曾昔。又猜错。

椅子摩擦瓷砖发出刺耳的声响，裴宿空迅速起身移到别处。看得眼睛疼的两道身影中间空出一米多，郁今昭纠结的胸口顺畅许多。看不到曾昔的脸色，郁今昭想那一定很难看，还是演员好，超绝表情管理，看不出失落、尴尬。

“裴坤，裴老爷子病了，想抱长孙，而我是孟夫人亲口承认的儿媳妇。“曾昔没什么情绪，不知在对谁说话，直到下一句话，郁今昭才明白她在论述自己的优势。

“在裴宿空的生活圈，谁看到郁今昭不说一句曾昔的替代品？就算住进天阙景又如何？″

曾昔侧过身，毫不掩饰眼神里的抵触。

那是一种看冒牌货的鄙夷不屑。

“你知道裴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