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信(1 / 2)

最后一封信 沈惊词 1661 字 4个月前

第25章一封信

十月,北方的候鸟开始南归,清寒的秋雨过后,天空仿佛被洗涤过一般,片片红叶,如同火焰落满了南山。

瓢泼阵雨将大课间该做早操的学生困在了教室,高三生没有玩乐的心思,几乎都在争分夺秒看书写题。

平安静坐,望向窗外的常青树,雨滴敲打着枝桠上的树叶,声音清脆。她看的专注,身边来人都没发现。

陶焉然用食指戳了下平安脸颊,低着脑袋问:“看什么呢?”平安摇了摇头:“发呆而已。”

“哦。“陶焉然在平安旁边的空位坐下,“作业写的我手酸,找你聊会儿天。”平安不经意瞟了眼她胸前:“你怎么没带名牌?”“忘了,就那么大点东西谁记得啊,"陶焉然轻笑,“以前也没有这玩意。"说完,她叹了声,“唉,时间好快,这学期都过去一半了。”平安没应声,将目光聚焦在弥漫水汽的朦胧中。是啊,都这个时节了。

少女拿着假条走出办公室,西边天上影影绰绰显出夕阳的轮廓,霞光从破开的云层溢出,十分扎眼。

意识到这点,平安步伐越发急促,穿过走廊顺着楼梯而下时,碰到了往楼上走的程望。

程望笑了下:“平安?我正好找你。”

“?″

程望想说什么,余光瞥见她手里的请假条:“你要出去?”“嗯,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吧。"平安说完,同程望错身,一溜烟儿跑没影了。临市墓园在郊区,从学校坐车得好久,如果过了开放时间便是白跑一趟,所以她才着急。

女孩抱着花走过条条小道,四周皆是逝者耸立的墓碑,有人刚失去亲人掩面哭泣,有人沉默不语,眼睛里却是深深的哀思。路过的鸟儿不敢惊叫,怕扰了这复杂沉重之地。

“妈妈,我来了。“平安望着墓碑上花体雕刻的名字,眼神温和,“生日快乐。”

墓碑上有细微的灰尘,平安也不嫌弃,用袖口拂去脏污:“您看都落灰了,高三学习紧张,我没来看您,您别怪我行不?”回应她的,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平安弯腰,将手中鲜花放下,余光看见碑前摆放一只瓷盘,惊愕地睁圆了眼。

红糖南瓜糯米糕,小时侯她吃过,妈妈说这是她最喜欢的点心,也是外婆最拿手的。

自从秦月去世,平安再没见过外婆,刚开始那几年,平卫东嫌晦气不许她来祭拜,后来平安就偷偷的,有时碑前多出水果和鲜花,她知道是外婆,但运气不好,总是阴差阳错见不到人。

有一年清明,她蹲点守在这,从清晨守到日暮,也没等到朝思夕想的外婆。糕点还是热的,说明才走不久,平安眼睛闪烁惊喜的光芒,急切地左顾右盼,对面马路上,一位须发半白的老人正往停车场的黑色轿车走去。虽然过去许多年,平安对外婆的记忆还停留在儿时,但直觉告诉她,这一定是外婆。

“外婆!"平安不敢耽搁,赶紧疾步下去追,生怕这一切是幻觉,“外婆,您等等我!”

她三步并作一步,差点踩空台阶:“外婆您别走!”车上下来位年轻男子,把老人扶进车里,随后他关上门坐回驾驶座启动车子。

平安看见这一幕眉头紧皱,眼尾薄红,她抄近道跑向那辆车,甚至想用身体去拦,可人还没到跟前,那辆车绕开她朝另一条沥青马路疾驰。“不,不要!”

“停车!外婆停车!"平安眸中光亮瞬间湮灭,追车边跑边扯着嗓子喊,“外婆!我是平安啊,您不记得我了吗?”

“我有很多话想跟您说一啊!”

平安忽然惨叫一声,原来是误踩了自己不知何时跑散的鞋带。她的双膝先是跪倒在地,很快上半身因为惯性摔了个结实,疼痛像电流一样穿过她的身体,可她根本顾不上,一心只想站起来,却发现精疲力尽。那辆车没有因为平安摔跤而心心软半分,反而越开越快,轮胎与地面摩擦留下两行车轮印,她的心像被碾一样。

平安缓了几秒坐起来,望着那辆车,一股脑的委屈叫她快喘不上气。她双手狠狠握住心口,再也压抑不住号啕痛哭,把思念化作嘶喊:“我究竞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肯认我?外婆!!!”谭宋从后视镜窥了眼狼狈瘫倒在地,哭的撕心裂肺,恳求,几近崩溃的女孩,小声询问:“老夫人…您看?”

后座老人好久才说:“开你的车。”

谭宋心底一沉,说到底,他只是先生的助理,代替先生今天送老人来看女儿,不该掺合家务事,只是看那姑娘哭的无休无止的模样,动了恻隐之心罢了。“是。”

老人按下车窗控制按钮,任由风吹过额头,慢声说:“这天怕是要下雨喽。”

平安哭够了,从地上爬起来,每走一步都摇摇晃晃,失魂落魄,像是被吹散的落叶,迷失了方向与力量。

值班室的大爷翘着二郎腿喝茶,抬眼一瞥人走过来了,急忙冲出来:“Y头,过会怕是要下雨,这个你拿去吧。”

平安屏息片刻,眼帘一点点垂下,接过那把长柄伞时,手抑制不住颤抖。“谢谢。”

“小事,慢走。”

出了门,平安路过垃圾桶,她驻足一秒,将伞放在桶盖上。平安满身湿雨,杨桂香见她一副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