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见陆思蘅沉眉思忖的模样,他莫名泄了冲动。
"那你说怎么办?"
陆思蘅转头又详细问了陆伯一些事,思忖片刻,在陆伯耳边吩咐了一通。他拍了拍朱茂才和耿四的肩膀:“你们歇息吧,青州这边的事你们不好明着插手,我去去就来。”
说罢,他立即转身出门。
府衙门口,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人群起初还安静,后来也不知谁人喊了句:“欠债还钱,杀人偿命!陆家逼死牛大七他爹,陆家也要偿命!”一人喊后,陆陆续续地有人也跟着喊起来。到最后竟是惹得围观百姓情绪激动,纷纷喊着“陆家偿命!陆家偿命!”
阮韵知站在堂内,面上看不出怯懦,然而扯紧袖子的手暴露了些许担忧。
冯知州将她的表现看在眼里,越发悠闲地饮茶。心想,到底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经不得事,吓吓就慌了神。阮韵知确实慌了几分,眼下她还在想如何证明自己。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视线落在契书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忽然灵光一闪,脑海里想到了什么。然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喊:“陆小侯爷来了!”阮韵知惊喜地转身,果真见朝思暮想的人闪现在人群中。
隔着人群,陆思蘅跟她的视线对上。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阮韵知,见她又瘦了许多,不禁心疼。察觉她眼底露出欢喜和松了口气的神色,心里更是软成一摊水。这些天,她肯定很害怕吧?
陆思蘅大步走过去,抬手轻柔地摸了摸阮韵知的头发,温声地说:“阮三,我回来了。”
阮韵知笑起来。
见到陆思蘅的这一刻,她的心安定下来,才发现自己多么依恋他。
她轻轻点头,嗯了声。
"路上可辛苦?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让人带信?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她一口气问了许多,陆思蘅也耐心地回答。此时此刻,眼里只剩下彼此。
这厢小夫妻见面情意绵绵,倒叫冯知州被忽视了个干净。冯知州没想到陆思蘅来得这么突然,怔了怔,咳嗽一声。
“陆小侯爷来得正好,陆家买田欺压百姓致使牛大七父亲气死,此案关系你陆家,你是陆家之主,此事便由你陆小侯爷承担。适才本官已判案,这桩案子依据………”“冯大人。”陆思蘅上前一步,拉着阮韵知在侧边的位置坐下来:“何必急?案子疑点重重,怎么能草草定案呢?”
堂内一人喝道:“放肆!冯大人面前尔等岂能入座?”
这人正是青阳郡师爷,他向来奉承冯知州惯了,心里也清楚冯知州要拿陆家开刀,想着都是砧上的鱼肉了,便也无所忌惮。
不料他话才说出口,余青就上前踹了他一脚,将人径直踹跪在地上。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他道:“坐在你面前的可是忠勇侯小侯爷,我朝一等爵公,别说在州府的衙门里坐得,就算上了金銮殿,也坐得。”
他这气势倒是把堂内以及堂外的人唬住了,青州地远偏僻,百姓们见过最大的官就是知府大人,哪里见过什么侯爷?这下倒是不敢乱说话了,堂外寂静无声,连痛哭的牛大七也停下来。冯知州面色不好,却也清楚余青说的是事实。然而他自是不容许一个黄毛小儿在他面前逞威风,当即冷笑了一声,问:“小侯爷说案子疑点重重,敢问什么疑点?”陆思蘅:"劳烦冯大人稍等,一炷香后便会知晓。"
没多久,余青带进来一个人,他对陆思蘅拱手道:“主子,仵作请来了。”
陆思蘅:“让他现在验尸。”
未经过自己同意就验尸,冯知州不悦:"慢着!小侯爷这是何意?"
陆思蘅不紧不慢道:"牛大七的父亲是被活活气死的,这是牛大七跟大人说的?"
“当……当然。”
“可找人验过?”
"人已经死了,何须验?"
陆思蘅:“人确实死了,但到底是气死还是他死总得验证。衙门但凡有命案都得仵作验尸,冯大人不会不知吧?”
冯知州皮笑肉不笑:"本官任职多年,这种事又岂会不知。"
“既如此,那便先让仵作验一验。”
冯知州跟堂内一人对视了眼,些许狐疑地应道:“你想验就验,此案已拖延甚久,今日必定要给牛大七一个交代。”陆思蘅转身,示意余青带仵作去验尸。
不料牛大七得知要验尸,又慌又急地拦在尸体前。
“俺爹都死了,你们还不能让他老人家安心,你们欺负人啊,欺负老百姓还有天理吗!”"青天老爷啊,您快给小民做主啊,都说死者为大,陆家气死俺爹现在还要动俺爹的尸体… …"不待他说完,余青在他身上点了道穴,牛大七顿时哑巴住。眼珠子慌乱地转,嘴里只发出呜呜呜的声音。陆思蘅对仵作道: "你只管验,不论真相如何,必不能隐瞒。"
“是。”仵作拱手,然后蹲下去验尸。
他在尸体上查看了会,很快便站起身。"小侯爷,草民验完了。"“这么快?”
仵作道:"草民验尸几十年,怎么死的一看便知。"
“那牛大七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小侯爷,草民刚才见牛大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