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
上辈子怎么没发现老爸这么腻歪?
再说了,此刻自己头没梳脸没洗的,满眼赤么糊,嘴丫子边还疑似有口水印,老爸也不嫌埋汰。
他不嫌,她有点儿嫌。
老爸这个老农,没有刷牙的习惯。
虽然他的牙齿挺白,口腔也无异味。
但她就是嫌弃!
“哎呀……”
她用力挣脱下来,赶紧舀水洗脸。
洗脸水已经准备好了,放在洗脸架子上,还冒着热气。
陈雪看到洗脸架上放肥皂盒的浅坑里,只剩下指甲盖那么大的香皂片。
架子有点高,她这两天也没有在上面洗脸,更未用香皂,没有发现香皂只剩这么一丢丢。
【】等供销社开门了,得去买块香皂。【】
她想。
“呵呵~
小样!”
陈爸顺手在她后脑勺上弹了一下,转身去切咸菜丝。
陈雪洗完脸,开始刷牙。
心里又想着,得去供销社给老爸买牙刷牙缸,督促他每天刷牙。
牙好胃口才好,吃嘛嘛香,身体倍棒!
陈爸看着蹲在门槛上刷牙,一嘴白沫子的陈雪,撇撇嘴道。
“去城里住了两天,就学上了这洋事儿。”
陈雪:“……”
她只知道洋火,洋油,洋车,洋娃娃的最初因是外国进口而得名,刷牙咋也成了洋事儿?
要是没记错的话,从隋唐开始,老祖宗就开始用柳枝儿清洁牙齿,那是牙刷的最初雏形。
这可不是和洋人学来的!
陈雪刷完牙和陈爸开始讲历史。
“得了,别讲了,反正老农没几个刷牙的。”
陈爸摆手不愿意听。
“爸,你从前在运输队上班时也不刷牙?”
陈雪问。
“不刷,单位里就没几个刷牙的。”
“啊?”
陈雪不相信。
陈爸:“买牙刷牙膏都得用票,经常断货,一来二去就不刷了。”
陈雪:“有那么穷?”
陈爸:“那可不,饭能吃上流就不错了······”
他开始忆苦思甜。
陈雪听着,看着陈爸把咸菜疙瘩放在大木墩做成的菜板上,一切两半再切成片然后切成丝。
那咸菜丝切的又细又均匀。
他切完疙瘩丝,出门从窗户底下挂着的干辣椒串上揪下两根红辣椒,放在灶坑里烧了烧,然后搓巴搓巴放进切好的咸菜丝里,又往里加了一点白糖,倒了一点儿香油拌了起来。
陈雪看呆了。
想不到老爸这时候吃个咸菜还这么讲究!
“爸——
你这是从哪儿学的?”
陈雪问。
陈爸回道:“当年我出民工时,在林市修大桥时,和做饭的大师傅学的。”
“出民工?”
陈雪不解。
陈爸说:“就是大队分派生产队队员到城里挣外快。
那可是好活,一般人可捞不着去的。
除了队里给记工分,还能额外有补助。”
陈雪:“……”
明白了,就是“农民工”嘛。
陈爸说,他去支援过第一汽车城,建过电影城,还去过鞍矿、夹皮沟金矿等等等等。
原来,老爸是出过门、见过世面的人。
难怪他敢第一个出面,拉上两个算上好友的生产队员承包队里的水稻田。
想到秋天就会有吃不完的大米,陈雪由衷地敬佩老爸。
她歪头想着从前的记忆,时间太久远,都早已模糊。
不行,今天得跟老爸去地里看看,看看他承包的稻田在哪儿,又是怎样种稻子的。
虽然她没有种过地,可是在短视频上可没少看。
……
吃完早饭,陈雪跟个小尾巴一样坠在陈爸屁股后头,去他的承包田参观。
出了村子,向东走大约三里地才到了地方。
这里有很多稻田,一望无际的稻田翻着泥浆。
许多人赶着牛、抡着铁锹在忙碌。
眼前的稻田里面只有少许的水。
稻田被光滑的垄台隔成一畦畦四方块。
如同被尺子量过一样,每一畦大小相同。
“怎么样?这都是你爸我整理出来的。”
陈爸十分骄傲地对她说。
“啊?!”
陈雪想不到陈爸侍弄稻田这么精心,跟艺术品似的。
嗯,他做什么事情都很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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