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家的挂面,是她从四合院拿过来的。
那是京郊农人自制的散装挂面。
是很热心的邻居,非送她尝尝的。
可惜她只爱吃手擀面不爱吃挂面,所以一直束之高阁。
当回到小时候的石头村,看到家里连点白面都没有,更不要说挂面了。
想到陈爸爱吃面条,便顺手把它带过来。
她对陈爸谎称是在县城买的。
五斤挂面够吃上好久。
等吃完了,她再回去买些带来。
八十年代的农村,要啥没啥。
只有去县城粮店买,但需要有粮票。
陈雪可没有粮票。
五月份,正是青黄不接之季。
家里除了那畦用稻草帘子盖着才有的韭菜,再没有其它青菜。
陈雪洗了把荠荠菜用开水焯了。
然后,削了两个土豆切成粗条,加上焯好水的荠荠菜,用猪油简单炒炒添上水。
等锅里的水响边了,小心打入两颗鸡蛋。
待荷包蛋成型,水也彻底开了。
她拿出挂面下入大约半斤左右。
农家制的挂面没加滑石粉也没加防腐剂,很容易煮熟。
荤汤挂面一出锅,杨美风便迫不及待嗦了起来。
烫得龇牙咧嘴也不肯放筷子。
半斤挂面煮出来相当于一斤一两,再加上两个土豆和一把荠荠菜,怎么也得一斤半。
陈雪只吃了一小碗,外加一个荷包蛋。
剩下的全让杨美凤给吃光了。
陈雪看的是目瞪口呆。
想不到一个才十一的黄毛丫头这么能吃!
暮色昏黄。
杨美凤才依依不舍地回了家。
待她一走,陈雪连忙把下午收的山野菜全送回四合院。
顾不上整理打包,匆匆回来给陈爸做饭。
她也不做别的,仍然弄的土豆荠荠菜煮挂面,打进去两个荷包蛋。
至此,今天四只母鸡下的四颗蛋全让她给祸祸了。
厨房吊篮里存的鸡蛋也没剩几个。
这两天,她早上都煮水煮蛋吃。
再加上用鸡蛋炒韭菜吃。
陈妈走的这几天攒下的鸡蛋,快让她祸祸完了。
陈爸也不管她,由着她性子来。
……
直到夜幕降临,陈爸才带着一身泥水回来。
肩上仍然扛着那把铁锹。
他看到大半盆煮挂面,嘴里直抽气。
“咋煮了这么多?”
陈雪:“……我煮的不多,才半斤挂面。
只是没想到你老人家回来这么晚,面条把汤吸了涨出这么多。”
“那赶紧吃吧,再放下去就坨的不好吃了。”
陈爸简单洗了手,顾不上洗衣服,拖个木墩子坐在锅台边开吃。
“呵呵~
这荠荠菜下汤还挺鲜。”
陈爸边吃边赞。
他在六十年代挨饿时吃山野菜吃伤了,后来,什么野菜都不吃。
没有菜时,宁可空嘴吃饭也不吃野菜。
陈雪偷笑:那是,我可在里面加了浓汤宝。
浓汤宝可是纯纯鸡汤熬制的,用它做挂面汤能不好吃嘛。
大半盆的挂面,全被陈爸吃进肚子。
撑得他一个劲儿打饱嗝。
今天一天又是挖菜又是挖地,陈雪累的不行,躺上火炕没一会儿便会周公去了。
什么都没有干。
陈爸吃过晚饭却没有休息,上了苞米楼子把晾晒的稻种翻了一遍。
白天里,陈雪早把它忘到爪哇国,动也未动一下。
翻完稻种,陈爸又把仅剩的一面袋玉米粒扛到队里磨粉房,磨出玉米面和小碴子。
等他忙乎完,已是十一点多。
回到家里,又前后检查一下,发现没有什么问题,才插上大门回屋睡觉。
片刻功夫,呼噜声响起。
陈雪被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吵醒。
掀开布帘,隐约看到陈爸的胸脯一起一伏。
她揉揉眼睛放下帘子,闪身回到四合院。
四合院这边是正晌午时。
她拿起手机查看,有许多未接电话,便一一打回去。
大多是催货的。
其中有两个是儿子的来电。
微信上也有他的留言。
“老娘,在干嘛?”
“电话不接,微信不回?”
“我困在jnd,暂时回不去。
你在家里老实待着,千万不要没事儿往外跑!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