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粉房时,陈爸曾经种过几棵李子树和沙果树。
李子树全死了,沙果树只活了一棵。
结出的果子小小的,味道也一般,只酸不甜。
家里园子挺大,但有一半地方什么都不长。
陈爸说,是因为漏粉的缘故。
陈雪不大明白,难道土豆制作粉条,中间过程还产生毒素?
陈爸解释说,制作粉条的过程中要加明矾什么的化学物。
所以,产生的水有毒,倒在那块地里,把地淹死了。
陈雪问,那干嘛要买那破地方破房子?
陈爸说,没办法呀,村里不批宅基地。
陈雪不明白,为什么呢?
陈爸说,宅基地批多了,耕地不就变少了。
陈雪:终于明白这个年代,一家十几口人挤在三间房子里住。
不仅仅是因为穷盖不起房子。
主要是上面不让乱占农用耕地,不批宅基地。
……
陈爸逛到卖农具的摊位上,又买了把锄头。
只有锄头头没有木把,木把也得几毛钱,他决定回去自己做。
陈雪看到有卖尖头小铲子,央求他给买了一把。
留着上山挖野菜。
“爸,回家你先给我安铲子把,我好去挖菜。”
“好,先给你弄。
但是切记,千万不要用它砍人!”
陈爸答应下来又叮嘱道。
陈雪:“······我哪有那么虎啊?”
“怎么就没有……”
陈爸开始掰着手指头数落起来。
随着他的诉说,陈雪记忆开始复苏。
别说,还真干过挺虎的事。
并且不止一次。
第一次是刚到石场村不久发生的事。
五岁的陈雪拿着个二指钩子(一种农具)在园子边上刨蚯蚓喂鸡。
其实,也就是在玩儿。
村里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儿看到她,便站在那指着她叫骂。
她不会骂人,便很生气,挥着二尺钩子刨向那个男孩儿。
幸好那孩子反应快,狼哇叫着逃窜。
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着。
她气极,抛出二尺钩子。
大约是遗传了陈爸的大力基因。
二尺钩子呈抛物线飞出去。
正好有个路人扛着铁锹路过,看势头不好,挥锹拦下了二尺钩子。
不然,一定会发生血案。
后来,那个熊孩子再看到她,有多远躲多远,再不敢招惹她。
还有一次是她生病了,去卫生所打针。
爸妈去干活了,大姐陈岩带着她去的。
在卫生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拎着根柳条棍儿挥舞,故意往她和大姐身上抽。
柳条棍儿抽人很疼的!
大姐都十岁了,比那个男孩子大。
可她胆子小,不敢说那个男孩子。
陈雪气不过,同时,也被打疼了。
她抄起卫生所门口的小铁锹,就往那男孩子身上拍,一下子就把他拍倒了。
陈雪要不是因为生病了没有力气,都能把那孩子拍死。
忆及此,陈雪感叹,自己小时候手真黑!
无论手边有什么东西,都敢抄起来打人。
没有一点顾忌。
也因此,后来在村子里,在学校里,再没有熊孩子敢招惹她……
陈爸问过戴手表的路人,快一点了。
赶紧带着她去汽车站。
回去,又是一路颠簸。
陈雪被颠的感觉五脏六腑都错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