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喑啼风雨晦(二十八)(3 / 5)

的皇子,因为得了几页千年前的古卷跟知晓了一桩江湖帮派满门惨灭的奇案,据此而以无双心计布下奇局,握得大妖在手,替他击退豫王萧元辰十万叛军,助他于双龙夺嫡中一举夺得嫡位,哦不,是助他一举夺得皇位。”

“而你......在得到那册秘史之后便依照三百多年前的这桩骇人听闻的旧事,故技重施,甚至谋划得更为深沉复杂,不过三百多年前宁王是利用了秦柔儿布局,如今你是利用如鸢,我却是不知,你到底是何时在我都不曾察觉的情况下先行找到了她?!”

如鸢闻言刹那有些错愕,先是一眼望着他,跟着又迅速扫向萧云澂,极不明白什么叫先行找到了她,喃喃着道:“难道你们都曾找过我?”

“他要握得大妖在手,自然要先取得辟阳珠,自然就要找到你。”

楚逸之再也忍不住地接过话,扫向萧云澂的眼神尤其深恨。

如鸢顿时反应过来此话何意,却仍有些错愕犹疑。

她神情停滞:“能拿得辟阳珠的必得是楚家后人,可那时他怎么知道我就是楚家后人?”

听到这话,昆玦怔然地抬头望向她,楚家后人?

“他知道,他还有什么不知道?!”

事已至此,楚逸之心中那些积蓄藏匿已久的话也无法再继续压抑,语调锋利而又激动:“他可是堂堂湛王,手眼通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自得了那册记载三百多年前那桩旧事的秘史之后,就一心要以此重现三百多年前的情景,秘史里记载得不够详细又多有隐晦之处,他就利用各种手段,追查到了当年楚家逃离元安后的下落,一路追查到了玉阙关。”

似被火光扑朔一瞬晃了眼睛,如鸢怔然。

玉阙关三个字深深扎进她耳中,她仿佛于这片深不见底的泥沼之中恍然触碰到了什么,只是犹不敢确信。

“他追查到了玉阙关?然后呢......?”

长夜未央,如鸢的声音在恍惚间嘶哑哽咽,始终目不转睛地深望着楚逸之。

元赫听到这话也觉察到几分,脸色惊变。

楚逸之凝了一瞬,已然瞧见如鸢熬红的眼眶,火光映着她眼底湿润,本就倦怠的目光似忽然坠入了令人窒息的湖底,却没有挣扎,只是漠然地屏着呼吸。

望着她那般眼神,那些原本憋在楚逸之心头许久的话竟一瞬再说不出来。

凝滞片刻,萧云淮忽地抬手按在他肩头,同他递了个会心的眼神,点点头。

怔然之后,楚逸之到底隐忍地收回目光,萧云淮看向如鸢,竭力让自己语气平和,道:“他为了得知更多关于三百多年前那桩事的消息,一路追查到了玉阙关,随后就找上了小宫女你的家......”

他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却足以让人什么都明白了。

如鸢愕然,片刻,眼眶迅速猩红得要滴出血,却犹极度地压着声音,一字一顿地道:“你是说,两年前的那个夏半,闯入我家杀了我阿爹阿娘的那伙贼人是他,是湛王的手笔?”

她抬手指向萧云澂,神情木然。

萧云淮眉宇紧蹙,脊背冰凉,万般隐忍地看着她这般模样,终了,却只能点了点头。

瘫坐在地的昆玦也一霎惊骇。

“好啊,好啊!”

凉风拂面如刀割,倏忽一刹,如鸢红着眼蓦地生笑,缓缓转首看向萧云澂,齿缝间龃龉,嘴边却噙着笑意,神色间恍然又大悟,思绪一瞬回到那年夏半。

“当初,官府说那伙害死我阿爹阿娘的贼人是看上我家收藏的古籍,追查了几月,最后跟我说那伙贼人已经被烧死了......我还以为,一直以为,真的就是一伙寻常盗匪起了歹心,纵然最后不是我亲手报了仇,却也算是报应不爽!”

“到如今才知,什么寻常的盗匪,原都是别人心机深沉的谋划。你为了你的谋划,不远千里从元安一路追查到玉阙关这样的边塞之地,几百年前的陈年旧事都叫你刨根究底,如此费尽心机又如此锲而不舍,踏着我阿爹阿娘的尸骨,煞费了苦心......”

如鸢忽然又想起许久之前她在泽月山时,有一晚曾做过的一个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玉阙关,隔着宽阔的河流,瞧见了阿爹阿娘。

阿娘永远都会一声复一声地叫她鸢鸢儿,阿爹笑着朝她挥挥手,河对面站的是他的鸢鸢。

鸢鸢儿,你走吧,想走远些,就走远些吧。

阿爹、阿娘,不用你再牵挂了。

如鸢又记起了这两句话,梦里最后阿娘这样对她说到。

是啊她怎么牵挂呢?阿爹阿娘都没了,还怎么牵挂呢?!

正如楚逸之从前所说,或许是因为三百多年前楚玉造的孽,当年楚南寻遁走边关以后,无论是边城楚家还是元安楚家,后世子孙都不兴旺,三百多年过去,整个家族更是衰落至微,当初爹娘没了后,如鸢甚至连可以投靠的亲戚家都没有,玉阙楚家只她跟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