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又笑又气:“你没被小鬼勾魂,全凭我护心丹保住了你性命,加上你自幼习武底子深厚,换别人早就不知死八百回了!你若再如此下去,阎王迟早亲自上门,我都把你救不回来!”
“啊......阎王亲自上门?那我这条命岂不是很不一般?”
如鸢一脸认真,两个人沉凝的脸色终于都缓了缓。
“你啊......”
看着她故意卖乖逗他们笑,萧云淮也实忍不住在她额上一记轻弹。
她越是这般隐忍地粉饰太平,越是不想叫旁人担心,楚逸之就越是放心不下,又再尤其交待:“总归如今你又到了我眼皮子底下,我便决计不会再让你做但凡劳累一点的事,除却劳累,最要紧的是你自己平素一定要平心静气,不管大事小情,切记千万不可大喜不可动怒,亦不可伤心,明白了吗?”
如鸢点头如捣蒜:“明白了明白了!先生之言,如鸢谨记!”同时十分懂事地朝他深谢一礼。
说到底,她如今这般还是因为昆玦,楚逸之便又忍不住嗔道:“你家这位公子真是好生了得,我今日也算见识了!你看看他那个目中无人的样子,你怎就同他签了死契?”
如鸢讪讪,死契一事想必是萧云淮告诉他的,她当然明白,从他们的角度来说,无论如何都不愿她为人奴隶,但其中究竟是何缘由,惟有她自己晓得。
“毕竟是我自己跟公子定了契约,以报他一二,此番受伤情况特殊便罢了,其实平时也没有那么不好。换做别家奴婢,只怕会更辛苦,倘若我遇见的真的是别的什么人,做了旁人的奴婢,打骂责罚或成常事,还有些......恐怕都难以善终。”
她这样一说,终是教楚逸之哑了口,愣怔地同萧云淮看了看。
如鸢的意思他们又怎会不明白,人若沦落到做了奴婢,境况又能好到哪里去?活一辈子被打骂责罚都是小事,若连一辈子都活不到,那才是要紧事。
总归性命都捏在主人家手里,纵然换成别家不论富户或是官宦,身为婢女的命途又何尝不似她说的这般。
但看她此间心迹竟已到如此地步,二人心里免不了更不是滋味。
眼前人明明正值桃李年华,在江湖上走了几年,心境却已至这般,分明还有大半辈子的大好时光,何以不能潇洒于世快活一生?却已然落得个今日得过便不盼明朝的槁木心境......
二人都再说不出什么话,片刻,楚逸之转而又声音温厚地安抚她:“好了,都是我的不是,不说你了。这剩下的几颗药你先吃着,明日我再给你配,时候不早了,你快些回去休息。”说着就把白瓷瓶还给她。
如鸢笑着点点头,仍不放心地又对萧云淮道:“玉郎你也别担心了,以后我会好好听话的。”
隐去眼底所有晦暗眸光,萧云淮点头笑了笑,仿佛一脸风轻云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