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夫人,侧夫人?醒醒啊!”
杜时莺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见有人唤她,她费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就见一个青色的身影正站在她的小床边,弯着身子唤她。
她撑起身来,迷迷瞪瞪地看着青从,“什么时辰了?”
青从从她身侧拿过衣裳,替她披上,防止着凉,答道,“已是巳时了。”
杜时莺拍了拍脸颊,暗道糟了,就听青从道,“侧夫人不必忧心,先前宋将军已将世子带出去散风透气了,世子爷早前吩咐过,让下人们不要打扰你休息,就连罗姑娘,世子都没让进呢!”
青从语气轻快,手脚麻利地伺候杜时莺穿好衣服下床,等杜时莺盥洗的时候她便打理好床铺,将被褥铺得整整齐齐。
出了门,日头已经高高挂起了,杜时莺只觉得好像没有睡够一般,脑子昏昏沉沉的,不大清醒。
青从将她扶到亭子里去,就走开了。走的时候也没说去哪儿,杜时莺百无聊赖地靠在栏杆上,撑着自己的眼睛去数那游动的水波。
惠风和煦,杜时莺本就困意未消,被这暖洋洋的日光一照,睡意又起来了。
她摇了摇头,想要赶跑头中的瞌睡虫,却无济于事。
眼见着头越垂越低,一声高呼从院门口炸响,将她惊得一弹,睡意消了大半。
“圣上有旨,各院的人都去前厅聆圣意,不得怠慢!”
声音尖细,往回奔走在国公府里。
直到那声音远去,杜时莺才回过神来,揉揉自己的耳朵,站起身就缓缓往外走。
正巧青从走了回来,她手里端着一碗燕窝,往这边走,放下碗,有些惋惜地看着那燕窝,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侧夫人,这是一早熬的燕窝,世子说留给您喝,要不您先喝了再去?”
杜时莺脑子一片混沌,也没有胃口去喝这个,只拂了拂手,往院子外面走去。
到了前厅,就发现裴府上下老老小小除了裴怀雁都跪在地上准备聆旨,杜时莺来得有些迟,在后面找了个角落蹲下。
她前面乌泱泱一片人,料想也不会发现她,随她而来的青从却是跪得端端正正,一丝不苟,见她不好好跪。青从摇摇头,想要开口劝说。
就听见前面的奉旨公公清了清嗓子,开始念那繁复无比的圣意。
杜时莺瘫在下面,百无聊赖地听着这枯燥冗长的圣旨,这东西,竟是比城南那些说书的还要无趣。
不知过了多久。杜时莺脚都麻了,奉旨太监才从怀里掏出一长串礼单子。
杜时莺这才明白过来,这些太监今天是来为皇帝抚慰受伤的裴怀雁的。
想来也有些好笑,这往日里在天益县,就连朝廷派的中央官员都稀奇,要引百姓在南城门围一圈去观瞻。
杜时莺这来皇城不过短短半个月,便有两道圣旨与她有关,想想也是奇怪得很。
随着红色的礼单而来的是各色盖了红布的珍品,早在奉旨太监念完圣旨的时候,裴府下人就有眼力见儿的起身接过小太监端着的那些物品。
一时间,整个前厅乱糟糟的,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整个前厅,都是吵吵闹闹的,杜时莺张望着想去找个空点的地方等一等,就见一堆丫鬟太监中,那张黄花梨木桌上的几人身边十分空旷。
黑着脸的宋子毓往那里一站,众人便自动绕道了。
此刻,那大太监正笑着与裴怀雁说着什么,隔得太远,杜时莺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就愣这一会儿,杜时莺的脚已经被人踩了三四脚了,一片混乱中,也分辨不得是谁踩的了。青从护着她,被踩得只多不少
杜时莺只好逆过人流,往裴怀雁所在之处挤。
好不容易挤过去,那太监已经说罢,起身告辞了。
杜时莺双手弯扣,福了福身,那太监扫她一眼,便径直离去了。
裴文跟着将他送出去。
就见罗葳葳走过来,皱眉看着她,“嫂嫂,你这礼,是谁教你的?”
杜时莺疑惑看她,回答道,“自学的。”
说着自己又弯身作福。
罗葳葳直接上手矫正她的姿势,“背挺直,膝盖微微弯曲,”
杜时莺照着她的话做了,“……对,就这样,手指要勾成这样,这样。”
说着自己也做起示范来。她虽跳脱,认真教学的样子却是细致入微,一点儿差错都不能着。
杜时莺学着她的样子练,还学得有模有样的。
就听旁边裴怀雁一声轻咳,罗葳葳登时不教了,将杜时莺推到裴怀雁身边。
“嫂嫂,这礼可以慢慢学,你还是先照顾小裴哥哥吧!”
她说着,挤眉弄眼地跑到宋子毓身边去,一把抱住他的手。
杜时莺就见宋子毓像触电一般,弹开她的手,眉宇间藏着不赞同,他低声道,“你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