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王公子这般麒麟才子指点功课,机会极为难得!再过十几日他就要离开扬州了,你要抓紧时间好好同他请教请教!” “是,峰儿晓得的。” 过问完了胞弟阮成峰的课业,阮珑玲又夹了一筷子菜,放入了妹妹阮玉梅碗中, “梅儿,这几年我一直忙于生意,未能顾得上你,转眼再过一月你便要及笄,是个大姑娘了…” “既然是大姑娘,那持家算账、管教下人、过问农庄……这些事情都得要抓紧时间学起来。 凡事都需要慢慢来,你自小就身子不好,性子也格外内向娇柔些,我也不指望你一夜之间就能脱胎换骨。 你既然喜欢绣花针线,那从这个月起,我就将城南的那间绣坊交到你手中,若是到了年底,绣坊能盈利三成以上,我就在守岁时给你封个大大的红封,明年再将些产业慢慢交到你手中。” 此事来得突然。 阮玉梅是个不爱与人交际之人,平日里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忽然要掌管一间偌大的绣坊? 她一时间心生了些惶恐,瞳孔微扩着,下意识就要摆手退却, “不…二姐…我、我不成的!” 这遇事就躲的态度,让阮珑玲心生出些不满来,她微微蹙了蹙眉尖,轻柔的语调微微冷了些。 “有何不成? 若是事事先是胆怯,那还有何事能做好?” “我十四岁时成立了阮家商号,已在群狼环伺的扬州商界站稳脚跟了,我可以,你定然也是可以的!” 眼见阮玉梅的脸色越来越白,阮珑玲察觉到方才说话的语气或重了些,只得又夹了阮玉梅素日里爱吃的芙蓉翡翠鸡放入她碗中,语气放轻缓了些, “你放心,若是有何不清楚不明白的,直接来问我,又或者是去问玉娘、阿杏,都是使得的。 不过就是间绣坊而已,饶是打理不当亏损了,一年不过赔上个千八百两银子,就当买个教训了!” 阮成峰也在一旁温声鼓励道, “四姐莫要担心,扬州最好的绣娘,绣技手艺也是不及你,绣房定能在你手中蒸蒸日上的。” 饶是心中有万般不安,此刻阮玉梅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她抿了抿唇,垂下眼睫颤了颤, “嗯,梅儿听阿姐的便是。” 将弟妹之事打理妥当之后,阮珑玲不禁又想起了已经逝去的兄长,与嫁入冯家的二姐阮丽云… “峰儿好不容易回来,若是二姐也在就好了,咱们姐弟几个,也能好好吃顿团圆饭。” 想什么,便来什么。 这番话话音刚落,膳堂外传来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婢女神色慌张进来禀报, “回东家的话,门房来报,二小姐的贴身婢女翠湖自个儿从冯家回来了,似是逃回来的,受了伤浑身是血!声声喊着要让东家去冯家救命!” 此言一出,无疑于从天降下来一道霹雳! 膳堂中的三姐弟纷纷止了手中的动作,眸光震动。 阮珑玲由坐上腾然站起, “你说什么?!” 门房晓得此事重大,不容耽搁,并未来得及回禀,就将受了伤的翠湖放了行。 翠湖行动极为不便,几乎是被两个婢女拖进了膳堂的,身上的衣裳是天青色的,可是在后腰处至大腿处,沁出了鲜红的血迹,面色苍白,奄奄一息! 翠湖原是两眼发虚的,可瞧见阮珑玲的瞬间,仿佛犹如看见了希望,眸光骤亮,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她拼尽了所有的力气,将近期冯府发生的事情,声泪俱下地一股脑都吐露了出来…… “……三小姐扎伤了冯得才那处后,定是打定了主意要取他性命,与他同归于尽的! 幸好在最后关头,被闯入柴房的下人阻拦,才未能酿成大错!奴婢趁着冯府大乱,才能得以逃出生天,跑回来给您送信……” ?! 冯得才冷待? 婆婆逼生? 妾室猖狂? …… 这些事情,阮丽云回娘家的时候,竟一字一句都未提起过!提起婆家来,阮丽云只淡笑着说还好,让阮珑玲莫要操心! 二姐那般柔弱贤德的一个人,究竟默默受了多少委屈?吞了多少苦楚?被逼到了何等地步? 才会仅凭着一支钗环,就想着要与冯得才同归于尽?! “三小姐!快!快去冯府! 奴婢跑回来的时候,偷听到仆妇们正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