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风雨一朝臣(2 / 3)

事情。

说着说着,宁懿皇后突然说道:“这一年多的时间,多亏小贤王照拂,不然以昭儿那丫头的性子,怕是要受不少委屈。”

陆璟之怔住,半晌才后知后觉地应声:“……臣举手之劳。”

陆璟之不傻,在洛州时他便听到过有关裴如昭与太子之间的传闻,在京城里更是亲眼看到太子在看向裴如昭时眼底的情谊。

大概除了裴如昭那个迟钝的,所有人都能看得出太子对她到底有多上心。

陆璟之在心中微微叹息一声。

无可奈何。

如果裴如昭走上与剧情截然相反的命运之路,这些与她渐行渐远,甚至是日后会与她反目成仇的人又是否能对她温柔更久一点?

……

陆璟之正与皇后太子等人闲聊消磨时间,御前司礼大太监夏临安公公便火急火燎赶过来。

“皇后娘娘金安,裴士子可在?”

宁懿皇后道:“在屋里歇息,可是有什么事?”

夏临安垂首道:“圣上传召乾心殿,让立即过去。”

“仅裴士子一人?”

夏临安如实回禀:“陛下让臣晚些时候再去传刘士子。”

宁懿皇后颔首,让宫人去偏殿叫裴如昭起来。

不多时,陆璟之就看着裴如昭睡眼惺忪地从从殿里走出来。

模样倒是收拾得利整,只是眼里看着空空荡荡,面色也沉,像是有谁惹恼了她一般。

旁人兴许觉得是裴如昭脾气臭,陆璟之看得分明,裴如昭根本还没睡醒,眼下她这情况,莫说去应付乾宁皇帝这个老狐狸,就怕街边的小孩儿都能诓她一把。

“小昭!”陆璟之突然出声。

裴如昭顿了顿,缓缓转头,像是这才注意到他们这些人,浅浅行礼,然后又慢悠悠地跟在夏临安公公身后。

只是步子越来越稳,每次迈出的步伐也渐渐一致,连走路都不同往日,透出几分爽利来。

说到底,有实力做底气,所以越来越自信了。

……

裴如昭刚跟着夏临安公公走不久,又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来传话:“圣上让太子殿下稍坐片刻,一刻钟后去乾心殿。”

……

裴如昭站在乾心殿外,等着夏临安公公进去通传,得了应允才入殿觐见。

乾宁皇帝正坐在案前,手里正在翻看她写的文章。

裴如昭规规矩矩行礼,跪在地上,好半晌膝盖都有些发麻了,这才被赐座。

“你自己写的?”

裴如昭应是。

“写了多久?”

裴如昭在心里算过,道:“从卯时过半到未时。”

乾宁皇帝的声音飘来,他继续问道:“你觉得这篇文章,与你殿试的文章相比,哪个更好?”

裴如昭直言不讳:“这篇。”

“为何?”

“因为这是臣下自己拟题真正想写的东西。”

乾宁皇帝笑了:“你的意思是,朕有碍你发挥真实水平。”

裴如昭摇头,诚恳道:“圣上所思与草民所思不同。”

难得见到裴如昭这样老实又听话的神情,让乾宁皇帝觉得格外有趣,微微支起身子,挑着眉梢看她:“那你跟朕解释解释,为何不宜出击浑罗十八部,又为何应当广开贸易让海外番邦也能踏足大荣领土?”

裴如昭起身拱手:“回陛下,今天下安定不过□□年而已,人丁初兴,少年未成,各地农耕商贸初成规模,若突然开展,恐伤及民生。”

乾宁皇道:“天下太平十年,仓廪丰足,为何不能征战,一仗打出北境十年太平,岂不一本万利?”

裴如昭眼观鼻鼻观心,平静道:“陛下,乾宁十一年初,户部尚书裴一晖曾因国库亏空被急诏入宫。想来乾宁十一年雨顺风调,各地安康,竟一举平了从前十多年的亏空。”

“你在嘲笑朕?”乾宁皇帝被气笑,“你个小丫头竟然也如此牙尖嘴利了?”

裴如昭表情淡淡,跪地行礼:“臣不敢,臣惶恐。”

“你敢!你很敢!”乾宁皇帝突然提高声音,“这篇文章看似尽心尽忠皆是治国良策,实则字字句句都在讥讽朕,说朕狂妄自大,说朕自不量力,说朕不知体察民情!”

裴如昭到底有脾气,也熟知乾宁皇帝的性格,听到皇帝勃然大怒,反倒直起身子,无畏龙颜:“圣上,您若是觉得这文章有用您就留着。若是觉得无用,觉得裴如昭无用,便舍了。就当入京考试这一遭是昭千载难求的福分。草民日后定当安守一隅。”

无声的压迫感在乾心殿上蔓延,候在外头的宫人跪了一地,瑟瑟发抖,一声也不敢吭。

刚刚赶到的太子见状,迟疑着不知该不该进去打扰自己脾气阴晴不定的爹。

然后听到殿内隐隐有裴如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