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燃见陶灿华那边已经敲开了房门，这才揪下烟嘴，将烟屁股在路边的积雪里按灭，随后揣进了自己的兜里，转过拐角快步跑了过去。

“关家姐弟呢？”卫燃继续问道。

“说起这个，哑巴叔现在什么情况？”卫燃试探着问道。

闻言，卫燃也就不再多说，一口烧饼一口咸菜，再扒拉一口嘎巴菜，不急不缓的填着肚子，同时也在暗中观察着周围，来确定是否有人跟着他们。

都不等卫燃直起腰，在外面等着的秋实便帮着关上门并且将镜框恢复了原状。

一路保持着安静，陶灿华和卫燃前后拉开了能有20米的距离在这胡同里一阵穿行，最终陶灿华在一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小院门口儿停住脚步，轻轻的敲响了房门。

“卫燃，教我怎么拍电报吧。”安迪强撑着笑脸说道，“我想学拍电报。”

卫燃客气的将三人让到了一楼的沙发上，接过杨妈送上来的茶盘，一边给三人倒茶一边歉意的说道，“让诸位见笑了，我表姐好睡懒觉，这个时候还没醒呢。”

“昨晚我就告诉他了”美香答道。

“当然知道”陶灿华给出个肯定的答复。

接过银元，这伙计朝着卫燃和陶灿华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插上门，从一口皮箱里翻出了两件半新不旧的灰布袍子，将这袍子打开，里面还各有一顶帽子和一条灰色的围巾。

“走吧”

“你和他说了我要接替我哥的工作的事情了吗？”安迪吸入

穿上那件呢子大衣戴上礼帽，卫燃又换上了一双牛津靴子，这才拿着桌子上的羊皮手套离开了房间。

卫燃怔了怔，开口问道，“什么时候开始？”

小苏妈哼了一声，一边拎着和服的下摆往楼上走一边大喊着吩咐道，“秋实？！秋实？！快伺候你们小姐起床！”

一顿热乎饭下肚，陶灿华付了饭钱，带着卫燃又回到了那家布庄，朝着仍在门口扫雪的伙计问道，“今天有新到的白布吗？”

陶灿华笑骂了一句，却也没有拒绝这笔坑人的买卖，痛快的摸出三块大洋丢给了那个小伙子。

“我知道了”

卫燃拉开车门坐进了后排车厢问道，“你身上带着家伙吗？”

卫燃点了点头，先打开了头顶的那些照明灯，随后用相机的取景框套住这对兄妹，找好角度按下了快门。

说着，美香看了眼卫燃换回了母语说道，“至于弹琴，不如让我表弟教她怎么样？”

这么一会儿的耽搁，陶灿华已经将车子开出了车库，停在了才被孟大爷和杨妈清扫干净积雪的院子里。

只不过，在小苏妈身后，不但跟着古川，而且还跟着身穿袍的鬼子植田，以及一个内穿洋装外穿貂皮大衣，但是看年龄估计也就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陶灿华倒是格外的客气，带着稍晚一步推门出来的卫燃，溜达着走向了不远处原本是孟大爷经营的早点摊子。

不等卫燃回应，植田继续说道，“而且昨天小女听了灿华先生演奏的古琴曲之后非常仰慕，顺便还想学习古琴。”

等二人换好了衣服，那伙计立刻带着他们从后门离开钻进了一条四通八达的胡同。

“借两套衣服借条路”陶灿华等进了里间之后，掏出两块大洋递给了那布庄伙计。

“这”

此时虽然才早晨六点半，但街上倒也格外的热闹。各家的店铺也都开了门儿，此时那些穿着袍头戴帽的伙计们，正各自打扫着门前的积雪呢。

见状，卫燃也同样脱了大衣罩上袍子，随后扣上了那顶帽子，给自己裹上围巾遮住了大半脸庞。

“昨晚我替安迪拍发了一条电报”

卫燃顿了顿之后说道，“那条电报似乎是唐大哥之前恢复意识的时候写下来，并且要求安迪在重新建立联系之后拍发的。还有，安迪准备接替她哥哥的工作。”

“行”陶灿华点了点头。

“哎呦！谢谢陶少爷照顾！”

原来他叫唐绝尘，真是个好名字

卫燃暗自嘀咕了一句，扭头朝陶灿华问道，“你知道煤行的位置吗？”

“藏好了”卫燃暗自嘀咕了一句，他手里那台禄来双反，也跟着凭空消失不见。

见状，坐在后排的卫燃也就没有下车，只是点上颗烟之后打开了那个粗布包袱皮，将里面那块红布打开看了看，随后便丢到了一边。

“这才几点啊”卫燃指了指身后的座钟，“表姐还没睡醒呢。”

“我清楚了”

“古川先生，植田先生，还有这位小姐，请坐。”

“美香呢？她还没起来呢？！”

陶灿华应了一声，却如当初卫燃和茉莉一起来的时候一样，将车子停在了那家布庄的门口。

“行”

“早点回去吧，有进展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