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准备好了,姜黎昭干脆也不再犹豫,她剥开他的衣襟,将中指和无名指蜷起举到身前,手上快速地掐了个手决。
随后,她单手撑在躺椅的靠背上,眸光低垂,专注地望着他的胸口。
手决未曾变换,她食指与小指的指尖顺着傅斯年的胸口游走,一路绕过他的锁骨,肩膀,背脊,腰窝,她指尖冰凉,划过的地方并没有痛感,却平白带起一阵颤栗。
尤其是……她俯身靠得太近了,近到傅斯年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傅斯年下意识浑身绷紧,手指一动就要扯住她的手腕。
姜黎昭不耐的按住他:“别动。”
傅斯年抿住唇,喉结滚动得厉害,但终是没再动。
过了片刻,姜黎昭才终于停手,将指尖挺在他的心口处点了点,就站起身:“好了。”
“嗯。”
傅斯年点点头,别过脸不敢和她对视,只下意识将敞开的领口扯起来。
姜黎昭却没注意他不太自然的表现,毕竟这些事她在后世做得多了,此刻只觉得额前虚汗阵阵,有些疲惫。
双手环胸靠在亭间的廊柱上,她微微喘了口气。
思及傅斯年那三炷燃得极快的香,她又嘱咐道:“上次的香灰还有剩,你叫石二每日替你捻一撮融进水里服下,连服十日,你的身体便能好转。”
“好。”
傅斯年这会已经一丝不苟的将胸前的纽扣从第一颗扣到了最后一颗,闻言点点头,又将毛毯披到身上。
姜黎昭:“……”
莫名感觉这人好像很怕我吃了他似的。
不过荒林里灵气充裕,姜黎昭也懒得将太多目光投在傅斯年身上,只想尽快找个地方打坐调息,好恢复一些灵力。
于是她道:“我的东西冲撞了你,现在我也算是替她还了这道因果,我们至此两清。但是搭车那夜的赠衣之恩我一直铭记,先生若是以后遇到麻烦,尽可以来找我。”
她这番话,就是要道别的意思了。
傅斯年会意,并没有挽留,只是按了按躺椅旁的按钮,想要差石二来送她。
“不必了。”姜黎昭道,“你重伤刚愈,还是让石二好好照顾你吧。”
她并不是很想见石二那个聒噪的大块头。
“好吧。”
连着两日相处,傅斯年大概也摸到了一些她的脾性,她的拒绝没有深层含义,就是单纯的不想而已。
所以他没有强求,只是目送着她如上次一般洒脱地湮没在郁郁葱葱的林木间。
待她走后,他抬起冷白清瘦的手腕举到日光前,看着上面透明的青色血管,他垂下头。
这样脆弱的身躯。
真是令他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