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只感觉身体一寸一寸被腐蚀着、被啃噬殆尽、被浸在冰块里。

——她不信自己。

为什么。

难道只这一件事情，他们曾经的那么多美好，就全都当做没发生过吗？

为什么他们会突然之间到了这步。

此时，一个念头在他脑中瞬间闪过。 他像突然抓住稻草一样，攥住她的手焦急开口：

“小蓝，是不是其实陆聆或者杨鹃联系过你了？他们是不是不让你告诉我？他们和你说了什么！你答应他们什么了！”

他那样急切地等待着她的回答，抓着她的手臂都忘了控制力道。如果是这个原因，那么她的一切话语就都有了解释。

她却只是用力甩开了自己的手。

“沈靖渝，你弄疼我了。”

“小蓝！你告诉我是不是这样？你别听他们的话！”

可她却只是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她看他的眼神竟都带了厌弃。

“我都说了没有！你公司的人找我干什么？你自己不遵守承诺，还要到处从别人身上找理由吗？噢，也对！我怎么能说是你的错呢？只是你变了想法，不想承认自己有了女朋友而已！我竟然还一直在妄想，妄想你真的会发出来写给我的歌，还有你说的整张专辑！我竟然真的妄想能够像你所说，参与进专辑的制作，甚至是给你写歌！你是明星啊，我怎么配？是我的错！我怎么能天真相信你当初说的话！你从一开始和我在一起，就只想我做你的地下情人吧？你——”

“涂星蓝！”

全身的血气上涌，毫无控制的音量伴随着失控情绪，他连名带姓吼出了她的名字。

自他第一天在她学校见到她后，他便从未这样叫过她。

他明显看到了她那瞬的受伤表情。可他又怎不是被她这大段话同样伤到。

彻彻底底。

“我如果当你是我的地下情人，会一直忍着到现在还不碰你吗！忍到我——”

说到一半的话被自己戛然止住，再说下去就是万丈深渊。

可即使这样，露骨含义已经被他这般直白说出口。

一直以来的压抑隐忍一瞬爆发，温柔的那个他像是从身体内溜走，取而代之钻进内心的，是天下最可怕的魔鬼。

他眼看她定住一般盯着自己，眼里是他从未见过的震惊。

——因自己的话而起。

理智重回于身体，他顷刻间后了悔。他这是在说什么？他都对她说了什么……

“小蓝。”

他尝试着去重新拉她的手，试图弥补自己的失言，可开口的声音却是那样艰难。

他拉住了。

她这次没有挣脱自己，他却能感觉到她手心的潮湿冷意。

“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是她却突然哭了。

他看得出她在拼命忍耐，不想任由泪流下，可她的眼泪却争先恐后般越流越多。

她想去伸手擦拭，却两只手都被他握在手里。哭泣很快变成了抽泣，她几乎哭得喘不上气来。

“对不起，对不起……小蓝，都是我不好。你别哭了好不好？”

心都要跟着碎掉，他将一只手从她手心抽出，抬手想为她擦去眼泪，却不知怎的越擦越多。

“沈靖渝，你在忍什么？”

她克制着哭腔，盯着自己终于开口，所说的话却是他没想到的方向。

“我知道圈子里其他男明星是什么样的，我明白你和他们不一样。可是明明我们好多次都那样近了，明明就差那一步了……明明我都那样主动了！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就真的看不出来我愿意吗？你真的感受不到，我有多想吗？”

还没等他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她就带着决然眼神，拽着自己的手，从衣服下摆探了进去。

轰的一声，他的脑中一片空白。

不是心口上方的中央位置，不是虚虚浮着。而是带着他的手，将他整个手心隔着内衣，紧贴在她的一侧柔软之上。

紧接着，她将空闲着的另一只手绕到了身体背后。

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他知道她正在做什么。

片刻后，他手上原本紧贴她皮肤的布料松开了。

而她再次抵住了他的手。

呼吸顷刻间变得粗重。他极力忍着，下意识想挣开，却被她按得更紧。

“沈靖渝，我想和你真正在一起，而不是只有亲吻和拥抱！我想和你……做。”

“做……什么？”

尽管已经再清楚不过她的意思，可他还是下意识问出这个问题。

手上的清晰触感侵蚀着他的所有意识，他觉得自己早已脱离了神智。

她将另一只手，伸向了他那个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