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慰地揽揽她的肩头,俯在她耳边,低声提醒到:“别让你嫂子太担心了,她还在坐月子,身体会受不了的。”
徐心白怔怔地点点头,我拉她来到客厅。
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我忍不住把她搂进怀里,安慰道:“别担心,你哥哥会好起来的,以后无论怎样,不还是有我在吗。”
徐心白终于伸出手来,她抱住了我,像棵风中的小草般,瑟缩着依附着我的身体。
我噙泪道:“都是我不好,让你不觉得信任。”我的话让她陷入沉默,良久方含糊其词地道:“——是我对不起你。”
徐心白又回到了酒吧唱歌,生活像是从没被中断过,我也追随着她的脚步再次出入酒吧。
在常坐的位置上我看见了吴真,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孩正纠缠着她,她一改以往吊儿啷当的样子,轰走了女孩。
她发现了我,冲我招手笑道:“正好,给你腾出个座。”
她熟练地帮我点了果汁,问道:“在家憋慌了么?想出来玩怎么也不招呼我一声,让我顺道来接你啊。”
我心不在焉往台上张望,一个温润的女子正柔情蜜意唱着玫瑰玫瑰我爱你,中英文夹杂,爱得很甜腻。
“徐心白该上场了,好好欣赏吧。”吴真话说得无意,却意味深长地冲我摇晃了一下酒杯。
我苦笑地举举手里的果汁,责问道:“也不征求我的意见,我想喝点酒。”
吴征笑着探过身来,在我脸上仔细地瞅瞅,嗤笑道:“女孩子喝什么酒,再说你的酒量也很差劲,今天怎么啦?发神经?”
她话虽这么说,扬手还是给我要了杯红酒。
酒吧突然清静了下来,摇滚翻转的灯光也戛然静止,接着苏醒过来,开始缓缓向前流动,如一条初春解冻的河流。
中场休息的慢歌时段到了,徐心白从幕后安静地出来,慢慢走到台前,一件略为宽松的白衬衫配着深蓝色牛仔短裤。
她仍松松地编着麻花辫,脸色茀郁,眼帘低垂,她单薄一人站在华丽的舞台中央,却像是身处于无边的旷野般孤独无依。
....................
泪慢慢流慢慢收
慢慢变成了朋友
寂寞的夜独自承受
爱不能久不能够
不能太容易拥有
伤人的爱不堪回首
慢慢慢慢没有感觉
慢慢慢慢我被忽略
.............................
台下和往常一样响起了欢腾的掌声,可今晚却夹杂了些刺耳的哨音和一些异常的喝彩,气氛让人觉得不太对劲。
“他妈的,想要来闹场子是吧!”吴真脱口骂了一句。
因为她看见有好几个顶着彩发的小地痞拥到了台下,欢叫着把手里的啤酒杯子一溜串摆在徐心白脚边。
平时也有客人硬跟歌手闹酒的,一般都是喝一点有个意思就算了,可今天这阵势,这帮人看来是成心跟徐心白过不去。
徐心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骇了一跳,脚下一慌,话筒支架也被绊倒在地,没等她逃走,领头的一个已撑着台沿翻身上去,拦在她面前嘻笑道:“妞,唱不错嘛,哥赏脸了,请你喝酒。”
惨白的灯束静止地打在那人光秃的头顶,自左额到眉角长圆的一块乌青胎记使他面目猥琐丑恶。
他另一只手已把一大杯啤酒直送到徐心白嘴边,徐心白认出了他,此人正是她在网吧用酒瓶砸伤的青皮,徐心白惊惧地闪躲,啤酒被推得泼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