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司首绝不是个弱者。只是很凑巧,他两次来到隋境的战斗,都遇到了打不赢的。而且输给的这两个人还有相同的地方。此前都名不见经传。何郎将以前是被刻意藏着,正因为赢了他,才真正入世。可以说,陆司首俨然成了何郎将入世的踏脚石。穆阑潸虽是满棠山的人,但同样没几个人知晓她的存在。陆司首以为这很不对劲。是我身上犯了什么忌讳?咋就这么倒霉呢?这整的我很弱似的,出门在外,跟谁打都输,两界司司首的脸面何存?他微微转眸。见到吕青雉与白山月这两个年轻人的战斗,是前者处在上风,二人皆为剑士,但白山月师从程颜,仅是被唐棠指教,吕青雉是剑宗真传,得了剑圣衣钵的。这场战斗的情况是正常的。甚至吕青雉都还没有拿出真本事。而曹朴郁那边的情况更无需猜疑。自始至终,曹朴郁都没有挪动分毫,仍在垂钓,任凭程颜出了多少剑,连其衣角都没有斩破,差距有多大,显而易见。但这不能抚慰此刻陆司首的心情。他浑身剧痛,挣扎着起身,摇摇晃晃。冷冷盯着对面的穆阑潸,说道:“我明白了,你们是替张止境打头阵来的吧,或多或少的损耗曹武神的气力,没想到张武神是这样的人。”是否真这么想不重要,他肯定要这么说。打是打不过,但江湖又不止是打打杀杀。他有的是手段。此言一出,且眼前的事传扬出去,不利的是张止境。穆阑潸不禁挑眉。她与张止境又没什么交情,自然没有解释的必要。但这是满棠山的颜面问题。怎能转到张止境的身上。穆阑潸见程颜费了半天劲都没碰到曹朴郁,直接无视陆司首,有些无语的朝着程颜喊道:“你要讨不回满棠山的脸面就换我来!”程颜心下有气。这是不仅没讨回脸面,还更丢脸了。但实际悬殊的差距摆在这里,程颜也是有气无处发。而薛先生以及青玄署的崔平碌,终是忙完撤离的事,来到了芜山。武神祠的武夫们、青玄署的镇妖使们浩浩荡荡。更有垅蝉的许多来凑热闹的修士。就近郡府的府兵把守了各个山道,防止再有普通人接近。“这是怎么回事?”见到眼前情形的薛先生很是诧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陆司首也顺势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最后更是冷声道:“这便是你们隋人的待客之道?试图以人海战术消耗曹武神的气力,助张止境赢得此局么!”薛先生眉头紧皱,说道:“陆司首哪里的话,我不知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满棠山是什么地方,想来你也清楚,莫说张武神不可能行此事,就算有,满棠山也不会配合,陆司首妄自揣测,才是没有身为客人该有的态度。”陆司首冷笑道:“再怎么说满棠山也是隋境宗门,谁知道你们有没有商量好。”穆阑潸提剑,“看来刚才打得你不够狠,你是压根没瞧得起我满棠山啊。”陆司首下意识退了一步,说道:“我何时瞧不起满棠山,只是在就事论事!”穆阑潸可不管这个,直接出剑。陆司首再是多快反应,也于事无补,口吐鲜血,摔倒在地。他怒目欲裂指着穆阑潸,剑意入体肆虐,让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薛先生、崔平碌等一众人皆很意外。陆司首是何等样的人物,居然在穆阑潸的剑下如此不堪一击?而一边垂钓一边随手应付着程颜的曹朴郁,面露不善,他猛地挥出一掌击退程颜,冷喝道:“吵吵嚷嚷,扰我清净,你们真是该死!”那一股掌风席卷数十里。不仅打断了吕青雉与白山月的战斗,也让得场间所有人纷纷后退,气血翻涌,更甚者不少人直接吐血,跪倒在地,目露骇然。曹朴郁是没有真动杀机,否则纵然一挥手,场间多数人也得直接没命。饶是穆阑潸也竭力平复着翻涌的气血。世间的大物,武夫里的陆地神仙,果然厉害。而同为武夫的薛先生更能体会到曹朴郁的强大,他与惊魂未定的崔平碌对视一眼,揖手说道:“曹武神莫动怒,我们倒无妨,但唐棠是个护犊子的。”薛先生的语气平静。曹朴郁挑眉道:“你是在拿唐棠威胁我?以为我会怕他?”薛先生说道:“或许您的确不怕,但要说一点忌惮没有,我可不信。”薛先生看着儒雅,的确也是读过书的,只是身为宗师巅峰武夫,垅蝉武神祠的尊者,粗鄙武夫四个字虽不能全然放在他身上,可该有的脾气绝不会少。他看似揖手放低姿态,言语里可一点没有低姿态的意味。更何况曹朴郁是张止境的对手,而他是张止境的下属。礼节可以到位,别的绝不会让。因为他维持的更是张止境的颜面。但此时此刻,提及张止境不如提唐棠。某种意义上来说,垅蝉其实是唐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