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亲王一行人落座后,西戎使臣说了些恭维的话,便哄的在场的人找不着北了,尤其是皇帝。
随后便进献各种金银珠宝,各种承诺不要银子似的砸过来,竟没人细细观察西戎使臣眼底深处的算计,或者说是不在意,他们太自信了。
忽然睿亲王对着陈虞笑了起来,并举杯致意。
要来了,终究还是没忍住吧?陈虞没有任何动作,等着接他的招。
直到西戎的人捧上一把剑,还有一个残破的玉佩,呈上前来。
陈虞瞳孔一缩,猛的站起身来,强忍着才没有冲上去,把那两样东西攥在手中。
皇帝明显有些不悦,皇后关切的问道“陈将军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陈虞回过神来,躬身行礼道:“是微臣失态了。”
那使臣笑了起来,带着些挑衅的意味,每一句话都能有好几层深意:“也不怪贵国唯一的女将军,有如此大的反应。这把剑是已故定国将军的佩剑,当时它刺入我们主帅的腹中,我们便一直留着........”
接着又拿起那块残破又被修补过的玉佩,动作随意又轻挑,仿佛随时都要从指尖掉落的样子,意有所指的道:“至于这枚玉佩,陈将军应该也很熟悉吧?杨小将军当初为了这块玉佩差点丧命,多次讨要未果,没想到人死了这玉佩竟又送回来了。”
陈虞往上首看去,平时深居简出的齐王妃愣愣的看着那块玉佩,眼眶通红,胸口剧烈起伏过后,转身用帕子捂着嘴咳嗽。
齐王见此脸上没有丝毫关心,厌恶的眼神遮都遮不住,小声呵斥着什么,齐王妃便躬身退下,齐王转头又恢复成了温和仁善的皇子。
等皇帝脸色稍稍缓和,陈虞才上前道:“陛下,既是义父和兄长的遗物,那微臣便先代为收下了,稍后回府便转交给义母。”
有人不赞同道:“但这是西戎使臣进献之物,应由陛下金口玉言。
“玉佩你要去便罢了,但这是征战沙场的剑,就是它杀了敌军主帅。具有特殊意义,该上缴供世人瞻仰,激励后辈。放到杨府也只是收到库房,怎能让宝剑蒙尘呢?”
陈虞眉头微皱,但还是不死心的争取着“他们这是归还.......”
见此,睿亲王笑着打断道:“这是我国的战利品,不论以前是属于谁,现在都属于西戎,如今进献给大宴朝陛下的,并不是归还!”
陈虞知道,只要自己想要,睿亲王会铆足了劲阻止,自己表现的越在乎,就越会得不到,何必做无用功。
皇帝没有发话,意思不言而喻。
罢了,一把剑而已,活着的人最重要。
闭了闭眼,陈虞妥协了,深呼吸几次才道:“激励后辈那是极好的,微臣不敢有何微词。毕竟是杨将军贴身佩戴的遗物,陛下能否开恩让杨夫人杨小姐借为一观,再.......奉还?”
睿亲王收敛了笑容,幽深的眼神盯着陈虞,转头又与身边的使臣说了些什么,那使臣脸色纠结,又迫于睿亲王的压力无奈点头。
见皇帝也没有明确拒绝,皇后笑着道:“原本就是杨将军的佩剑,只是看一下又有何难?杨将军的遗物,杨府遗孀自然有资格看的,只是难免睹物思人,伤身啊!”
怕再有变数,陈虞连忙行礼谢恩:“多谢陛下,多谢皇后娘娘!”
转身便大踏步的走向西戎使臣,无视西戎使臣眼中的杀意,拿起那两样东西,心里五味杂陈。
还不待陈虞缓过神来,恍惚间似乎听道西戎使臣请求联姻,求娶已故定国将军之女杨橙月。
陈虞怕自己听错了,环顾四周,各府官员家眷都鸦雀无声,表情耐人寻味。
只有卫家人脸色难看,眉头紧锁的样子。
那使臣仍在说着:“两国冲突不断,战乱频发,只有杨家之女与我国联姻,才能化解世代仇恨,永结秦晋之好!”
陈虞厉声喝道“胡说八道!”
西戎使臣毫不退缩,继续道:“杨将军父子勇猛精进,杨家的女儿自然也是巾帼不让须眉,为了两国友好共存,想必杨小姐是识大体的女子!”
以兵部尚书、户部尚书、礼部侍郎、齐王几人为首,几位大臣点头附和。
现场诡异的静默,然后就不约而同的笑着点头称赞。
坐在上首的皇帝,默许着。
陈虞高声拒绝道:“杨家小姐不同意远嫁和亲!”
礼部侍郎不满道:“杨家小姐的亲事,岂容你一个外人说三道四?”
陈虞顿时气乐了,似是不解的询问道:“我身为杨家的养女都没资格过问,您呢?与杨家有何干系?您又凭什么说三道四!杨家的事轮的到........”
“你!”礼部侍郎气的绷不住了,失态的用手指着陈虞,却也没法反驳。
皇帝见陈虞强烈反对,此事确实有些难办,但奈何西戎出的条件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