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母就只是抓着陈虞的手,低头哽咽着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但陈虞都明白,安抚的拍了拍杨母的手,彼此什么都不说,也都知晓彼此的心思。
又转身摸了摸杨橙月的头,如长姐来给被欺负的幼妹撑腰一般,温和而强大,云淡风轻的道:“阿月,来笑一个。”
杨橙月眼含热泪的望着陈虞,甜甜的笑了起来,无比安心。
“好阿月,真乖。”
杨橙月知道陈虞为她们所做的一切,她十分感激。
其实若要她牺牲,来换她身边人的平安,她也不在怕的。
她是定国将军的女儿,龙威将军和安南将军的妹妹,她身体里的血液不允许她低头求饶,杨家的骨气她不会丢。
卫皓尘看着这样处变不惊的陈虞,内心佩服的同时,又不禁自惭形秽起来。
自己白长她一岁了,陈虞从容不迫安排各项事宜,连边疆百姓的去处都做了最好的安排。
世人多批判她不安分不够柔顺,却不知她的格局如此强大。
哪一个官员能做到如此?况且她已经打算放弃官职了,却依然愿意给予百姓庇护。就连皇家也不会在乎死了多少百姓,有多少百姓遭了难。
为什么,这么好的姑娘,这么好的将军,要被辜负,被逼隐退山林。
到了接风宴那日,陈虞身着天青色劲装,青丝高高束起,系着同色发带。
京中女子的衣裙华贵美丽,却都让陈虞感到有些规训的意味。就连行走都大有讲究,步子不能迈大了,不能急行奔跑,否则裙摆不好看,还会弄乱了衣裙,失了仪态。
就连女子都爱的各种精致珠玉钗环,插于发间,环佩叮当的很是好听。可就会被人诟病仪态不好,本是取悦女子的饰品却成了约束女子的东西。
好生无趣、悲哀。
陈虞不习惯繁复的衣裙钗环,也怕又被各种贵人挑错处,用各种规矩礼仪对自己说教,光是想想就头疼,令人不胜其烦。
刘业州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让自己去迎接战败国的使臣,那是绝不可能的,反正出席就算遵旨了。这个没担当的老狐狸怕担骂名又想打压自己,又没有明说,装傻就好了。
在府中磨蹭了好一会,陈虞才慢腾腾的骑马出府。
再次出门感觉很不一样,将军府附近多了很多摊贩,大多都是女子,生意还都很好。
在陈虞和夏霖出现的时候,街道都安静了一瞬。
沿街的摊贩都扬着开心的笑脸,盯着陈虞与夏霖,两人不自在的想要逃离,便有人大着胆子打招呼道:“陈将军,夏大人!”
陈虞看了那女子一眼,淡淡回了声:“嗯!”
得到了回应,那女子笑的更加开心,观望的人也都热情了起来。
“陈将军,夏大人!这是民女自己做的吃食,来尝尝吧?”
“这是民女专门给陈将军和夏大人绣的帕子,万望您莫要嫌弃!”
“民女做了些口脂,想送于陈将军夏大人,谢谢您!”
两人勒着缰绳,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些许迷茫。又扫视了一圈,大概明白了些什么,陈虞笑着道:“你们的心意本官领了,谢谢!”
说罢便骑马离去,虽是等陈虞和夏霖走了才讨论了起来,但习武之人的耳朵还是能听到些只言片语。
“哇!陈将军和夏大人好威风啊!”
“她们严肃起来还是挺唬人的,不过笑起来就跟一般小姑娘似的!”
“那可不?那浑身的气势可不是一般人,太了不起了!”
“陈将军笑起来好亲切啊,就跟我闺女似的,也没比我闺女大多少,还是娇气的小姑娘呢,也不知道是吃了多少苦才能有今天!”
“那个夏大人看起来年龄更小一些呢!”
“这世道,女子就是活的艰难。如今我们依靠陈将军日子才过点,也不知陈将军她是否有人相帮,........跟那些权贵周旋,岂是易事?”
“唉,希望陈将军和夏大人都安好!”
.........
等入了宫,一些人的眼神若有似无的落到陈虞身上,陈虞目视前方,一概不理会。
陈虞想规避任何麻烦,便径直来到办接风宴的麟德殿,在自己的位置上“打坐”,不管旁边的人是如何谈笑风生,吹捧、讨好、谄媚。
以及对陈虞身为女子,本该是被他们打压规训,视作取乐玩物的东西,如今却与他们平起平坐。
惹的许多女子皆有效仿之意,千百年来规训好的教条,渐渐有了质疑之声;原本百依百顺逆来顺受的女子,都隐隐的想要反抗。
他们怎么允许有人挑战自己的权威,动摇自己的利益。
都毫不掩饰表现出对陈虞的不满,鄙夷不屑的眼神也未能影响陈虞。只觉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