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眼的人都走了之后,陈虞才松懈下来,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身上的伤也隐隐作痛。
“管家!”
周管家忙上前行礼“小姐!”
这周管家也是从军营退下来的,受了重伤干不了体力活,义父把他安排到府里,是可信之人。
陈虞的笑真切了几分“周叔可还好啊?”
周管家道“虞丫头还记得老夫啊,幸得将军帮扶,老夫一切都好!还是得虞丫头来整治这帮人,老夫只是个管家,有些事也管不到主子头上........”
“我明白周叔的难处的,这府中的白眼狼都得清理干净,还有这些将士们舟车劳顿,赶紧准备些饭食和洗澡水,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陈虞闭上眼睛小憩,也实在是累坏了,一刻都不得停歇。
“是,诸位将士随老夫来。”
杨橙月过来握住陈虞的手,满脸的心疼崇拜“姐姐,洗澡上了药,用些膳食再睡吧。都怪阿月无用,劳烦姐姐了?”
陈虞闻言长长叹了一口气“是怪姐姐无用,没能护住义父和阿兄。才累的阿月被人欺辱,我们阿月该是这世上最无忧无虑的女子。”
杨橙月拉着陈虞往后院走去“姐姐无需自责,这都是命。阿月被父兄护佑了这么多年,如今他们去了,才知他们为我挡了多少风霜雨雪,今生有父兄这样的英雄人物做一家人,我已经知足了。”
陈虞很是疲累,至亲之人的离去不是三言两语便能劝解的,只能拍拍杨橙月的手以示安慰。
“义母没什么大碍吧?”
“母亲只是忧思过重,大悲之下受了刺激,茶饭不思........”杨橙月强忍着泪意,仰着脖颈不让它落下来“睡一觉也挺好的。”
陈虞看着身旁倔强的小姑娘,无比心疼,可自己不能陪她一辈子。以后的路她总要独自面对,陈虞狠了狠心不再对阿月说:一切都有姐姐!
京城波涛暗涌,杀机四伏,能护阿月和义母无虞,自己死而无憾了。
“义母只有你了,你好好的,义母也会好的。”
杨橙月的眼睛蒙了一层水雾,十分不赞同道“我们还有姐姐,姐姐也要好好的,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陈虞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终究只说了一句“姐姐也会好好的。”
没有给别的什么承诺,前路艰险,自己来应对就好。
陈虞看着院中傲雪凌霜绽放在枝头的梅花,傲骨铮铮,清冷幽香,伸手折了一枝“夏霖,把这枝花供奉给义父,你也回去休息吧!”
夏霖接过那枝梅花,犹豫道“将军的伤........”
“快去休息吧!我哪有那么娇弱,在战场上不都自己包扎吗?”
杨橙月闻言看了看陈虞破烂带血的衣衫,伤口都被胡乱包扎着,不禁懊恼起来,自己竟对姐姐如此忽视!
也不知道让姐姐休息下好好处理一下伤口,马不停蹄的就处理府中的腌臜事,太不应该了!
杨橙月小心推搡着夏霖,谨慎的避开夏霖身上的伤口时,竟有些无从下手,不禁鼻子发酸,她也是护着父兄才受如此重伤如此劳累。
“姐姐让夏大人休息那就快去吧,我来给姐姐包扎!”
杨橙月把陈虞领到自己旁边的院子,陈虞不禁愕然“这是?”
杨橙月嫣然一笑“这是当初父亲把姐姐送回来时住的院子,一直给姐姐留着呢!”
陈虞眼眶有些发热,贪婪的看着院中的一切“阿月,谢谢你。”
杨橙月有些气恼的嘟起唇“姐姐还说呢!当初父亲说要送个姐姐回来和我作伴,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兴!谁知姐姐转身就跑了,才十岁呢!就敢自己骑马去追父亲!”
说着说着杨橙月低下了脑袋,喃喃道“那时我虽生气你不要我,但我好羡慕你也好敬佩你,可我不能任性,即使再想念不舍,不能偷偷去追父亲兄长.........”
陈虞拍了拍杨橙月的肩膀,歉意的道“我那时害怕义父把我丢下不管我了,害怕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我生于北漠长于北漠,那时我只认义父。我知道是我年龄越发大了,在军营多有不便,义父才想着把我送回来。可我........苦了阿月了,姐姐都知道。”
杨橙月很想抱着陈虞大哭一场,可她知道姐姐很累,姐姐需要吃饭休息,故作坚强的道“我也得陪母亲的,总不能丢下母亲不管吧?我享受了将军府的荣耀,就该付出些代价,没什么的.........姐姐快洗漱好上药,等姐姐好了阿月有许多话要说呢!”
“好。”
陈虞在屏风后慢慢脱下衣衫,血渍干涸伤口也已慢慢结痂,与贴身的衣物黏在一起。
一扯就牵动了伤口,能感觉到明显的撕裂感,脱掉衣服就像撕掉伤口处的那层皮一样。
陈虞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她怕杨橙月听到了担心。过了好久,陈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