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轮的进攻被丁羽化解后，1号吐出了一口鲜血，他用手背揩去嘴角带着余温的液体，胸口不断起伏着，他的体力已经不再充沛。

该死，药效快过了，被这小子耗了太多时间了。

1号感觉自己的手脚灌满了铅，大脑发出的指令需要迟滞一会儿，身体才能做出反应，从脖颈延伸到胸口的旧伤也开始隐隐发痛。这是K4强化剂带来的副作用，服用了强化剂后，他的身体机能虽然会提升一个档次，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身体会变得越来越脆弱，体能也会逐渐衰减，也就是说，9号接下来的攻击，可能会对他造成不小的威胁。

可恶，当初应该多要一管强化剂。

1号后悔当时没有拉下脸皮向给他药剂的大人物多要一管，那位大人物看上去年纪不大，应该很好说服。他望着观众席，他知道，那位大人物也在这里看着他的比赛。

我真傻，应该多要一管的。

强化剂只有两天的效果，而今天就是第一管强化剂效力结束的时候。

1号用力握住胸口的铜坠饰，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不，那位大人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剩下的要靠我自己。我不能在这儿倒下，只差最后一场，我不能输，只有成为清理者才有条件让她接受手术。

1号的眼神重又炽热了起来，他要加快进攻的节奏，尽早解决这个挡路的9号。

丁羽看见1号再度摆好进攻的姿态，也恢复了防御的姿态，在意识到1号的状态正渐渐变差后，他制定了新的战术。

那就是，敌进我退，敌退我还退。

主打的就是一手拖，他要拖到1号体力耗尽，没办法再站起来的那刻。

丁羽承认这有赌的风险，他不是没有可能比伤疤男先倒下，但伤疤男看样子比他更担心。最重要的一点，他不愿意杀人，哪怕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不到万不得已，丁羽不会杀人。

对他来说，这是一道底线，不能跨过的底线。

他是守护人民的警察，不是滥杀无辜的毒贩。哪怕卧底再久，这点都不会变。

1号这次换了战术，他不再直直地冲锋，而是小碎步绕着丁羽，不断地出拳，连绵的进攻搞得丁羽有些应接不暇。

丁羽格挡住1号打向自己后脑勺的拳头，1号就会试着锁自己的喉，他挡住1号对脖子的攻击后，1号又会试图击打他的伤口，当他用手防住伤口之时，1号还会试图用扫堂腿将他扫倒……

这是吃准了我不会反击，所以拿我当活靶子吗？

丁羽暗骂一声，奶奶的，这么玩是吧。

化解了1号对自己脖颈的袭击后，丁羽并没有像1号预料的那样去做腹部的防御，而是硬生生接了他两拳。但这也为他争取到了千载难逢的进攻机会，他趁1号俯身之际，右手肘击1号的后背。

1号没料到这一出，他被集中于那一点的冲击力撞得没稳住平衡，整个人往下坠去。

但丁羽不打算就此结束，他大腿发力，膝盖顶在1号的胸腔处。

“这下你该老实一阵子了吧。”

丁羽低语着，他刚才并没有用太大的力量，应该不会造成

胸腔处猛然收到的挤压让1号的气息骤然停止，大脑因为缺氧而短暂宕机，回过神来，他已经躺在地上，9号站在不远处，一幅警惕的姿态，并没有接着动手的意思。

1号趴倒在地上，吐出一口猩红的血，不知道是来自碎裂的气管还是被咬破的舌头。原本脖子上的项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飞出好几米外，他挣扎着往项链爬去。

只要…

赢下…

1号伸手去够项链，却怎么也够不着。

就差…

一点点…

看来K4强化剂对自己身体的伤害比想象中的还大啊。1号咳出一口混着碎骨的血痰，手无助地垂在地面。

快…

够到了…

1号拼尽全力要去够那项链，最后却停在距项链一指远的地方。

他停住了，维持着这个姿势。

全场寂静，十秒后，爆发出狂热的掌声。

刚才的黑衣男子再次上台，他先是确认了1号失去了呼吸，然后举起丁羽的手，大声宣布道。

“谁都没有想到，被我们寄予厚望的1号选手，最终倒在了与黑马9号的对决上，让我们恭喜9号，赢下这场死斗，获得了成为清理者的机会！”

掌声愈加响亮。

丁羽呆滞地站在原地，聚光灯的照射加上轰鸣的掌声让他脑中嗡嗡作响，他感到血液涌上大脑，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害怕，冲得眼前一阵眩晕。已经过去了一分钟，他才反应过来。

我杀了人。

丁羽沉默着环顾四周，观众们有的怒吼着“赔钱货”、“废物”，有的则欢呼雀跃，高兴地抓起一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