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
“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我们收着也无益。时少侠若有用处,只管拿去便是。不说这些了,二位一定饿了吧?”
方才忙了一天,王夫人这么一说,倒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于是时错便收了玉笛和乐谱,带着柳稚随王夫人一道往前厅去了。
自从苍古派一行人到了临云镇,王老爷自然是每日大鱼大肉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本来在门派里每日都有定时定量的用膳规定,诸位弟子初来乍到,都是满心欢喜。
可后来几日眼见事情没个进展,大家都各怀心事,也就不像当初一样敞开了肚皮吃了。
有一个人就不一样,照样吃得欢着呢,一边吃还要一边点评:“今天这炖肘子不够软烂啊,那谁,厨子注意点!”
也就王老爷脾气好,还能在一边笑眯眯地应着:“哎知道了,明天我跟他们说说去。”
这个人就是林荣生,别的不说,小侯爷的名号一说出去,就够让人点头哈腰的。
桌上大家都死气沉沉的,只有他依旧跟个没事人一样吃吃这个尝尝那个一副大爷姿态。
柳稚胃口小,也许是吃不惯油腻荤腥大的饭菜,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旁边的时错听着林荣生聒噪,也没心思吃饭,于是低声对柳稚说:“刚刚那乐谱,你可看得懂?”
“差不多。”
“可能吹奏?”
柳稚想了想,说:“乐谱虽有脏污残缺之处,但是勉强能辨出大概曲调。”
“如此甚好,一会……”
话还没说完,就被林荣生打断:“你们两个嘀嘀咕咕什么呢,凑那么近,那说悄悄话能有吃饭香吗?”
“林公子,我们……”柳稚慌忙解释。
时错微笑着夹了只鸡腿放到林荣生碗里,后者大感诧异,正要发问,他开了口:“林师兄,不想这是你吃的最后一口鸡腿的话,就好好吃你的饭去。”
林荣生立马埋头,狂吃了几口大米饭。
几乎所有苍古派弟子都知道,虽然林荣生是跋扈难应付了点,但是要是时错才是真正的大魔王,能笑着让人哭出来。于是大家都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今晚子时,我去找你。”
丢下这句话,时错便离了席。
柳稚愣了愣,回过神来注意到居洲在看着她,于是对着他笑了笑,谁知对方却立马转移了视线。
子时一到,柳稚的窗户就被人敲响。时错的影子映在窗户纸上,清瘦挺拔。这是个有着微风的夜晚,他的头发高高束起,发丝垂在脑后,被风轻轻吹动。
“是我。”
他的声音不同于白天的轻佻,此时有些低沉。柳稚于是收拾好东西,打开了门。
“时大哥,我们要去哪?”
“居洲说镇子东面有一个城隍庙,过去常有叫花子住在那。我们要找的人说不定就在那里。”
“好。”
说是城隍庙,其实就是一间废弃的空宅子,里面供了座早就破损的城隍神像。由于年久失修,这座庙看起来随时都会倒塌的样子。
看着面前这副破败的景象,柳稚问道:“这里真的能住人吗?”
时错笑笑:“人穷狠了,有个铺盖就能睡。要不怎么说以天为盖,以地为席呢!”
柳稚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时错把怀里已经洗干净的玉笛拿出来,没了泥土的掩盖,笛子通身呈现出雪白的颜色。他把笛子递给柳稚:“试试?”
照着小册子上的乐谱,柳稚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吹奏起来。笛声一开始还有些生涩,某些地方似乎有些不顺畅,但很快就悠扬起来,曲调也逐渐悲切,想在诉说一段不忍提起的往事。
一边的时错不觉听得有些入迷,他看着柳稚轻轻闭上了双眼,在银白色的月光下,她好像是用雪做成的一样,恬静而又疏远。
他恍惚觉得,这样的场景,在记忆深处曾经也有过。
城隍庙的门忽然“砰”地一声打开,打断了柳稚的笛声。两个人齐齐向门口看去,只见一个瘦削的黑衣人站在那里,正怒目瞪着他们。
是那天卖胭脂的小贩,也是杀害无辜百姓的凶手。
“谁允许你们吹这首曲子了?你们有什么资格!”
他的声音那么愤怒,又那么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