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咒术界高层会议。
“最近咒灵数量暴增,等级也有直线上升的趋势,并且出现了有组织性的群体活动现象。上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五条家的六眼出生的时候。”
“加茂家这两天也不知中了什么邪,一个劲儿地收编外姓咒术师,难道想要破坏御三家的平衡不成?”
“咒术高专上报过,那对在东京市区大开杀戒的兄弟,已有七名二级和四名一级咒术师折在他们手中,考虑派遣九十九由基出手。”
“京都岚山发现的古神庙遗址中的封印已经被破开,之前的鬼气爆发应该就是来自于那里面的东西,保守估计,破封的是只特级。”
“还有那两名据说拥有和六眼相似的能力的两人,他们能与五条家的交手后全身而退,我等必须警戒。”
“这一切都和那位‘家主’有关系,或许只能依靠找到祂的下落来进一步调查。夜蛾,既然北川叶是祂曾经的妻子,我们可以从她下手......”
“不。”夜蛾正道面色沉重,目光锐利至极:“北川叶是咒术高专的学生,我们有义务保护一名未成长起来的咒术师的安全。况且她什么都不知道,何必把千年前的事情强行施加在一个孩子身上。”
被他这样反驳,那名长老眯起眼,苍老的面皮褶皱起来,道:“她是我们唯一的突破口。她既然是咒术师,就更应该有奉献的觉悟,为了更大的和平牺牲个体很合理,你......”
“我不建议你那样做。”
一道陌生的声音将老人的话语打断,引得众人纷纷看向声源。
只见一个年轻男人悄无声息地坐在不易察觉的角落,西装衣领上有复古的暗纹。他一手捧着一个本子,另一只手握着一支钢笔,正流畅地写着什么。
他漫不经心地抬头,视线草草扫过方才说话的长老,手上书写的动作不停,道:“如果你们真的伤到她,相信我,运气不好落在刑差或者渡鸦手里,反而会觉得死亡是梦寐以求的解脱。”
在纸张划下最后一撇,栗发男人合上笔记本,将钢笔盖上放进西装的内兜里,起身道:“前者能用三言两语让你们的声名狼藉,仅用头脑就能让你们短暂的后半生烂在泥里,连死后都会烂在泥里分崩离析。后者的幻术空间会给予你们永无止境的折磨,以至于死亡在都显得像是福音。”
他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喃喃道:“相比之下,我至少不会带来无意义的痛苦......啊,我好善良。”
男人喃喃自语之时,几名咒术高层终于反应过来。
“何人擅闯!”
面对十余名咒术界泰斗蓄势而发的的攻击,男人不慌不忙地抬腕看了眼手表,注视即将重合的分针和秒针,道:“我找夜蛾先生有些事,会有这么多人倒是有点超出计划。不过没关系,清理掉就......”
他的话音未落,咒术师们已然发动咒术,致命的光束向他袭来。
男人的面色不改,在光彩绚烂的死亡之网中显得无比从容,红褐色的眼睛被光照亮,浅了一度,染上浅薄的柔光。
咔嚓一声,指针重合。
“拜拜。”
随着他的道别声,在场除了夜蛾正道以外的所有人,全都像是被按下暂停键一样猛然僵住。
下一秒,他们瞳孔收缩,胸腔内的器官急促地跳动两下,接着在极短时间走向衰败。
反应比较快的几人在发觉身陷死局时,一些试图发动秘术维持生命,剩余更狠辣的拼着最后一点时间完成术式,试图拖不速之客一起坠入死亡。
然而,那些咒术快要落在对方身上时,对方脖子上挂着的一枚金色吊坠漂浮起来,倒三角形的坠子瞬间膨胀成守护在他身前的淡金色屏障,抵挡住所有的攻击。
完成使命后,保护罩闪烁一刹,消解在空气中。
“圣贤金甲上的鳞片这么好用吗?”见到这一幕,男人自己都看起来有些惊讶,喃喃自语道:“早知道就该趁他力量衰竭的时候,多扒几片下来防身用了。”
他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不去看身为咒术界操控者的老人们是如何瞪着双眼,短短几秒之内彻底失去生息的。
高层们死亡时刻的渺小与丑态和生前的权誉形成极大的对比。他们享受权利,将腐败古板的风气延续,任由野心和自身利益蛀食咒术界的根基,自诩为操盘者,却在一个渺小的午后无声无息地死去。
死前他们在想什么呢?震惊?不可思议?还是不敢相信身为所谓‘高层’的自己就这样咽气?
谁也不会知道答案了。
“夜蛾校长,我们来谈正事吧。”年轻男人扬起和善的微笑,跨过地上的尸身,对夜蛾正道打招呼:
“初次见面,我是夜神月。或者你会更愿意称呼我为‘判官’。”
听到最后两个字节,夜蛾正道表面上没有反应,但身躯却更加紧绷。